等到脚步声远去,夏琤琤往陆戎怀里依偎,“戎哥哥,萧萧还小,你不要对她太严厉。等她回来,你还是要好好哄哄她。她是太喜欢林蔓,所以不能接受林蔓会是……”
她意犹未尽的,好像我真的是十恶不赦的,而她选择宽宏大量原谅我的。
陆戎搭住她的腰侧,“琤琤,我扶你回去吧,好好让医生看一看。”
“嗯,谢谢戎哥哥。”她轻声应,娇弱无比,“要是没有你……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杨玏几次想要扶我回去,我都僵在原地,要把这场好戏看完。
等到他们与我迎面相望,我看向陆戎,“陆戎,因为我捅过你一刀,所以,我一定会推夏琤琤,要害死你们的孩子,对吗?”
他眼湖平静,“琤琤不会说谎。”
“我说谎、我骗人、我恶毒,我全都是活该!”我火气一上来,左胸处再次传来火辣辣的痛意。以前我跟在陆潮生手底下,恨我的人就很多,设计陷害我的不在少数。夏琤琤这伎俩,并不新鲜。
但陆潮生从来不会怀疑我。
他信我。我所珍视、感动的,就是陆潮生时时刻刻对我的信任。
陆戎说过,他这辈子都不会信我。
所以,哪怕真的是夏琤琤污蔑我,他都会相信夏琤琤。
顿时悲凉起。
“林蔓,借过。”陆戎说。
我侧过身,“慢走,别摔。”怒到极致,我反而冷静下来了。
陆戎的冷然,彻底截断了我们的争执。
而事实上也是,争执无用。
在我和陆戎争执时,夏琤琤刷白着脸,无力说话——真是活脱脱的病美人啊。
陆戎的胳膊,擦过我的肩膀。
而杨玏的手,一直扶着我。
这就是对比。
“林小姐,我们也回去吧。”杨玏开口。
我回:“好。”
杨玏小心细致地,把同样处在阵痛中的我,扶回房间。
进房后,杨玏扶我坐在床尾,我当即冷脸,“杨玏,你走吧。”
他站在我跟前,毕恭毕敬地,“林小姐,你的伤……”
“我会自己处理好的。”我冷漠,“你睡了夏琤琤还不够,还想占我便宜?”
我心情不善,似乎每次都发泄在杨玏身上。
话一出口,我才觉得我的话很恶毒。从杨玏的态度来看,他很懊恼和夏琤琤发生了那样的事……
“杨玏,我……”我赶忙想要补救。
“林小姐,是我没有控制我自己,对不起。”杨玏低垂眼睑,“林小姐,夏琤琤先发制人,你不该怄气的,你不能坐实了夏琤琤说你想推她的话。你不是有陆萧萧替你作证吗?别怄气,夏琤琤害不到你头上的。”
我回:“杨玏,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也没有怄气。你看到陆萧萧的下场了吧?陆萧萧可是他宠爱的亲侄女,更别提我了。”
“林小姐。”他又抬眸,和我对视,“我觉得,你刚刚更像是在吃醋。”
我讥诮,“杨玏,你在说笑话。”
“林小姐,我还是不打扰你了,原来你已经那么你讨厌我了。”他说,“我出去了,你要处理好伤口。有事情的话,第一时间喊我,我就在你对面。”
我摆摆手,“去吧。”
心烦意乱,又灼痛满身,我猛地起身,拽起备好的医药箱,跑去窄小的卫生间。
开了浴霸后,我站在全身镜前,开始脱衣服。
我要自己处理伤口,不得不借助镜子。我低头,根本不可能看清。
颓到只剩胸衣,我看清了纱布,果然渗出了血迹。接近玫瑰色的血液,散在白皙的皮肤上,看起来是妖艳的。
嘴前塞了毛巾,我狠狠咬住,开始扯纱布。
伤口破了,撕扯起来,简直痛不欲生!要不是咬着毛巾,我一定痛喊出声。我的手颤抖不已,一方面是剧痛侵扰,一方面是害怕我戳到自己。
“啪嗒”,我终于扔了带血的纱布。
牙齿泛酸,但我仍死死咬着,清洗伤口。
对着镜子,我看着血迹一点点躺下来,看清初初结痂的伤痕。正是因为才结痂,才容易扯破,现在我一处理,又要重新等它愈合。
盯着镜子里的伤口,我一点点上药。
倏忽,我仿佛看明白了什么。
陆戎在我左胸口处,似乎是一个字:戎。
歪歪扭扭的,还渗着血的“戎”字。
他昨晚分明说,要让我更恨他一点,又为什么把他的名字刻在我的心口?
他一刀刀让我流血,我以为仅仅是流血,结果……
再配上我私、处的“陆”字,我身体上似乎是镂刻着他的名字。
陆萧萧的欲言又止,在被阿卓下药后朦朦胧胧的记忆,杨玏的断言,夏琤琤说他收藏我的画……
陆戎,大概真的是爱我的。
不过他就是个变态,爱不得,便摧毁。他对我,就是处于摧毁的状态吧?他爱我,我爱陆潮生,所以,他对我……百般折磨?
难道,真是这样?
我爱他吗?
怔怔盯着“戎”字,我浮思联翩。
耳畔突然响起夏琤琤斩钉截铁的话:林蔓,你爱的。
杨玏才说不久的话:我觉得,你刚刚更像在吃醋。
柔软未起,眼前就是陆戎护着夏琤琤的画面。
不,我不爱!
强力自我灌输后,我贴上纱布,遮住那个差点让我意乱情迷的“戎”字。
“砰”,我才处理好伤口,正要反手解胸衣洗澡,卫生间的窗户突然被什么东西砸破。
哗啦啦,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后,一样东西从窗帘底下滚下来。
我赶紧套上衣服,走过去一看究竟。
是方正的纸盒子,我蹲下,刚想拆解,又怕是危险物品。
放下纸盒,我打量窄小卫生间里的摆设,想着什么可以为我所用。
“林小姐,你怎么了?”正思量,杨玏敲卫生间的门。
照这速度,这反应,杨玏一直守在房门口吧?最近他惹怒的地方不少,但他还是有一颗全心为我的心。
起身,我打开浴室的玻璃门,指向那坨不明物体“杨玏,有人给我‘送礼’。”
杨玏过去,“交给我。”
我拉住他的胳膊,“你小心。”
他说,“林小姐,你放心,我有经验。”
抱臂,我远远看他拆纸盒,心头隐隐浮上担忧。
“林小姐,可能是上次的人。”几分钟后,杨玏抱起纸盒,走向我。
他将纸盒递到我眼皮子底下,我一看,是一把带血的水果刀。上面是一张字条,写着:死亡通缉。
字,还是一模一样的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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