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狗一边走,一边回头狠狠的瞪了瘸子一眼,警告的意味溢于言表,高大厢军汉子却丝毫不惧,连眼眉都不挑一下。
看瘦子单人狗走了老远,范铭这才抬头正眼打量起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厢军汉子来,比起那天来,这汉子干净了一些,起码身上闻不到臭了。
然而仔细一瞧,却发现这汉子实际上年纪似乎不大,眼眉中还能依稀看到些许稚气,和他的年纪似乎差不了太多。
范铭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好巧,又见面了。”
对面范铭,这汉子难得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羞赧,将那两个叫小九、小十的女孩拉到身后,问道:“恩公,你真的是来雇女使的么?”
范铭摇了摇头没有正面答话,反而是转身在茶档口又重新坐了下来,冲他招了招手。
这汉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走了过去,他身后的一群小萝卜头也紧跟着蜂拥了过去,吓得一旁的茶博士赶紧喊道:“去去去,小崽子们不要围过来,吓走了客人该如何是好。”
厢军汉子眼睛一瞪正要说话,范铭忙摆了摆手,对茶博士道:“茶博士,拿点果子出来给他们吃,算我的。”
茶档除了喝茶,一般都会卖点果子、点心什么的充饥,看这些孩子一个个都营养不良的样子,范铭不禁想到了当初刚醒来的自己,心中有一丝不忍。
听到范铭发话,茶博士即便是有些不乐意,还是依言从柜子下面拿了一些果子出来,分给了一群孩子吃,这群孩子先前还有些不敢接,在看到厢军汉子点了点头之后,顿时欢呼了一声接过来大口大口的塞进了嘴里,仿佛吃到了世界上最好吃的美食。
看着他们吃得高兴,范铭这才转过头问面前的汉子道:“你叫什么名字,是何身份?”
上次的十个包子的恩惠,再加上这次的举动,让厢军汉子对范铭几乎已经卸下了防备,粗着声音道:“恩公,我姓屠,排行第六,有个诨号屠六畜,做的就是屠六畜的营生。”
范铭微微点头,又问道:“这些孩子都是谁家的,为何都会跟着你?”
屠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微微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这些都是厢军同袍遗留的子女,我父亲同他们的父亲都死了,留下他们,我要把他们养大。”
范铭不禁皱起了眉头,“一个人怎么能养活这么多人,厢军同袍又是怎么一回事,你真的是逃卒?”
打开了话匣子,屠六索性也就不遮不掩了,“我父亲是这一支厢军的马军副指挥使,因为一次剿匪大祸导致全军覆没,就剩下了我和一群孤寡妇幼,除了一些有亲族安置的,其他大部是配隶无处可去之人,我不忍心抛下这群妇孺,所以就带着他们沿着运河四处讨生活,前些日子刚到的楚丘,要不是恩公的十个包子,前些日子我们就捱不下去了。”
说话间,屠六突然间就给范铭跪下,一边朝身后喊道:“弟弟妹妹们,这位就是前些日子给咱们十个包子的恩公,快过来给恩公磕头。”
一群小萝卜头都纷纷涌了过来,在范铭的面前跪下,范铭忙道:“快起来,快起来,不过十个包子罢了,当不得这么大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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