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各怀心思,躲在外面偷听的范铭却是心中有些窃喜,看来这下押宝还真押对了,这次能够反击能够成功,也就代表这王知县能够在楚丘站稳脚跟,再凭借主官的身份也能够一份话事权,这也就代表着他在衙门总也必定有了一个位置。
正想着,从里面再次传出了王知县的声音,“今日趁这个机会,我也有件事跟诸位宣布,我看衙门中吏员额度未满,僚属也编制混乱,我打算重新调整下,顺便安顿几个有才学的学子进来适应适应。”
他的话语一落,这下不但底下的一众吏员倒抽了一口凉气,就连在外面偷听的范铭都吸了一口凉气,这王知县是不是太心急了一点,在盐祸的事情上还没有取得完胜的情况下就开始插手人事上的事情,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这卜县丞也不是省油的灯。
果不其然,没等卜县丞发话,谢主簿率先就挑了出来,“大人,这吏治一事关系到一县政治之清明,干系不小,若是有人刻意造谣,惊动了州府,恐怕担当不起啊!”
谢主簿这番话说得极为隐含,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在警告王知县不要欺人太甚,也在提醒他自己上面还有人,他的话音一落,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王知县的反应,若是真鱼死网破,怕是谁都讨不了好。
只见王知县哈哈一笑,“谢主簿这是说哪儿话,本县吏治一向就清明,只是衙府中额度未满,我看这次县衙中的几个学子很有潜质,放到县衙中锻炼锻炼,京师王相公有云:为官当先为吏,这也算是为朝廷培养了人才。”
王知县这哈哈一笑明显的是给谢主簿和所有人一个台阶下,谢主簿也是圆滑成精之人,当即道:“甚是,甚是,近年衙门也的确需要一些新面孔了,我看上次的那个范铭就很不错。”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范铭心中一紧,随即又佩服起谢主簿的老练来,不愧是在官场熬了这么多年的老手,知进退有魄力,明知道王知县要提拔的人中有自己,不如索性做个顺水人情将自己给推了出去,这反倒显得大度,而且还安了底下一众吏员的心。
王知县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浓了起来,但在底下一众吏员看来却不是那么的真切,更有种愈发捉摸不透的味道,最终还是谢主簿站了出来,“大人,此间事可以慢慢商量,外面形势重要,若是引发众商家……竞价抛售,重者骚乱怕是就……。”
沉寂稍许,王知县终于是‘醒了’过来,点了点头,“也罢,明日我让范铭过来,今日便到这儿吧,诸位还请同心协力,不论大小轶事一律报秉。”
王知县说完就转身进入房间之内,这站在底下的一众吏员顿时松了一口气,仿佛感觉身体抽空了一般,一抹后脖颈,竟然湿了一片。
卜县丞摆了摆手,示意大伙散去,范铭这时也不能再待下去,退后两步悄然的退了回去,范铭心情变得格外的复杂了起来,这场较量明面上看来是知县大获全胜,谢主簿看来也甚是卖他的面,而卜县丞也丝毫没有反驳,他也名正言顺的进入了衙门吏员正式编制,但他却知道事情并不会就这么结束,还有许多的隐藏的危险在等着他。
这次王知县如此强势的表现无异于将他推到了风浪的最顶端,也相当于把他放在火上靠,无数双的目光都在盯着他,只要稍有不慎,恐怕连渣都不能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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