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就从僚属口中传来的消息让老张放下心来,范手分去的是西院,西院是牢狱差役的武事衙门,这就说明范手分还真是去‘办事’去了,当然,具体范手分是不是办这件事不还是不知道。
要说老宋对这事比他还上心,只是看见范手分进了洪县尉的房间,便紧张了起来,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才出来。
这不但让东院的人诧异,就连西院的人也都震惊了起来,这范手分前些日子的‘嚣张’他们看在眼里,虽然不像东院那么的心思复杂,却也都知道范铭是个胆大包天的角色,到今天有敢明目张胆的和洪县尉‘说事’,不得不自问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从西院出来,范铭的嘴角挂着一抹难得的笑容,和他猜想的一般,同洪县尉先前的约定还依旧存在,这也就是他能够顺利进到洪县尉公事房的原因了。
反倒是洪县尉对范铭如此高调的前来感到诧异,这不是明摆着示威么?
这趟进西院的收获不能算很大,范铭的手中依旧拿着那份讼状,明眼的人可以看到上面的封口已经启封了,事实上他却并没有将这份讼状给洪县尉看,谁也不会想到他进去洪县尉的公事房只是聊聊家常而已。
相信卜县丞也不会猜到这点,所谓妥协的艺术并不是直接的跪地求饶,而是要在不动声色中把问题最小化。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造势,一旦造势完成再放下姿态,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妥协的最高境界是让人在付出了同时自以为占了便宜,范铭现在要做的就是这一步,之所以如此高调的见洪县尉,也就是要给卜县丞透露一个信息,也就是自己在衙门中还是能够有一份说话的能力。至于能不能将两个姐夫的麻烦解决这反倒是没那么重要了。
从西院回到自己的公事房,范铭还没落座,僚属老张便跟了进来,随手将他桌上的茶换了一盏热的,眼睛却是在瞄着他桌上的讼状,范铭也不避讳,衙门中的一些规矩他来了这么久也有了一个深层次的了解,虽说这僚属明面上比不上吏员有身份,但衙门中办任何事都离不开他们,有时候一个小小的僚属就能够毁了你,堵不如疏,对这些僚属与其以威严来压着倒不如加以引导利用,金钱加大棒的手段在任何时期都是有效的。
见老张有些欲言又止,范铭笑了笑,道:“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老张迟疑了片刻,“范手分,你……你这次可是鲁莽了。”
“哦!”范铭微微抬头,放下手中的卷宗,“这是为何?”
“洪县尉虽是主管刑狱盗贼之事,但诉讼却是由卜县丞掌着,讼状要是落到卜县丞手里,不要说能不能办,就连手分你自己怕是都要被牵连,若是洪县尉不落井下石还好,要是…这么一去怕是要……”老张说着说着就蓦然发现自己的话有点太多了。
今天自己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说这么多,更何况是跟这个前景未明的范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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