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一看,柔嘉竟然在喝粥。她往粥里洒了糖,迫不及待地低头啜吸,喝太急又被烫到,扭头吐舌头。
“你吃这么点儿?你这身材还惦记减肥?”牧歌把牛排摆在桌上,切下一片大嚼。
“黎明星被您的舰队围了三个月,早就下限粮令了,一个月前就开始挨饿。没想到战争结束,你们竟把肉食全部收缴,我们继续挨饿。”柔嘉拿抽纸抹了唇,头也不抬地说。
牧歌沉默了一下,看着自己面前的牛肉。他每顿吃50铢,一个月光伙食就花去4500铢,剩下500铢连贷款都不够交,可谓捉襟见肘。但是他觉得,柔嘉身子骨可能弱一些,长期喝粥可能会生病。
“把粥给我。”牧歌夹了块牛排,然后去跟柔嘉换粥喝。
“不……不用。我喝粥就好了。”柔嘉很奇怪,她不习惯牧歌无缘无故地对她好。
“我锻炼的时候需要碳水化合物来供能。否则牛肉的功效等于白粥。穷人就要有穷人的过法,膳食要合理搭配。”牧歌振振有词,夺走柔嘉手里的白粥,塞给她刀叉:“切得很厚,七成熟的,你如果不喜欢,就切熟透的吃。”
柔嘉走到盘子前,敛起裙子坐下来,优雅地切肉吃。她害羞地低着头,避免抬头看见牧歌的目光。她的发丝像黑纱遮住脸蛋,叉子往口里送食物时,娴静得像一位名媛。
牧歌捧着粥,坐在床上瞧柔嘉:“你不像普通家庭的姑娘。”
“我……”柔嘉欲言又止,最后低着头呢喃:“我的父亲被你们的舰队毁灭了,那场战役奠定了你们的胜利。”
柔嘉的声音细得像风里的蛛丝,剔透美丽,又能朦胧地缠住人心,叫人因她而心痒,这种似有还无的感觉最为致命。
牧歌心想,她的移民文件果然是涂改过的,她其实是反抗军高层的后裔,难怪害怕我打报告揭发她。
“战争结束了,我们俩的战争是不是也结束?”牧歌问。
“我们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柔嘉看得很通透。
“不,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牧歌稀里哗啦喝完粥,就拿起自己那份牛排,歪头撕咬:“我会给你带肉食回来。在我离开的时候,你不要允许其他人进房间。喜欢你的人有很多,有些人还是我的上级。”
柔嘉心里突然窜起野性,激了他一句:“所以只要是上级的话,抢走我也没有关系喽?”
牧歌心一沉,心想我没工夫掀这些浪。
但是漂亮女孩的激将法总能奏效,而且屡试不爽。牧歌听见这挑衅,心里居然涌起恋爱的甜蜜。他恶狠狠咬下一段牛排,一边大嚼,一边不屑一顾地说:“我不顾一切往上爬,就是为了保护我身边的人。”
“你的梦想不是迎娶白富美吗?借口说的好听,你舍得保护谁?你挚爱的还不是舰队的职阶。不然你也不会削尖脑袋进舰队。”柔嘉不屑一顾。
“舰队毁了我的家。”牧歌停止咀嚼,空洞的目光涣散在半空,愣了一会才低头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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