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牧歌问。
“指寒门!”黎姿盯着他的面具回答,“占据万神殿总人口80%的寒门,他们会对妈妈恨之入骨,包括你!我不能放任她犯下这样的错!”
“你的祖先早已解决了这个问题,大部分寒门都已经被边缘化了。而剩下的20%之中的杰出代表都站在这个大厅里,副总统只需要取悦她们就够了。”牧歌再次抓住黎姿的手,“副总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知道自己必须这样做。否则,她的命运就跟寒门一样了。你已经对她大吼大叫过一次了,不要再徒劳。”
黎姿失魂落魄地凝视牧歌,苍白的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话,牙关打战的声音“咯咯”响个不停。她的声音像蚊子一样,仿佛重新认识了牧歌:“为什么你这么熟练?为什么你能毫无感情地袖手旁观?难道你早就看穿了这一切吗?”
“相信我,副总统也不想做邪恶的人,她痛苦过,挣扎过,哭泣过,只不过她的力量太过单薄,而理想过于沉重。”牧歌见过江璃人前风光、人后凄凉的一面,冷眼旁观,最为清晰:“你此时此刻去质问她、反驳她,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有变强,才能解决问题。你只需牢记,你的妈妈曾经有过善念,这就够了。”
“难以置信,替她辩护的人竟然是你。我受不了了。”黎姿六神无主地摇着头,推开牧歌走出去了。这个物欲横流的大厅,她一刻都待不下去,只想回到洁净的星空下,让海风放空灵魂。
这时候,副总统已经把黎阀、张阀的两位重量级阀主邀请到台面上,宣布了一系列资助措施和合作协定,赢来阵阵鼓掌欢呼。最后,副总统在群情激昂时,充满自豪地宣布了一项重大决定:
“作为太阳神,作为立宪大总统黎洪的子孙,我骄傲地宣布,我最亲爱的丈夫黎昏将前往银河系外建立最前沿的旗舰集结地,为了永恒的自由而战!请献上你们的祝福!”
掌声雷动,“黎昏”的名字响彻小岛。
黎昏一脸懵逼,被七手八脚地推到舞台上,看见黎初和张先生在笑盈盈地鼓掌欢迎他。可是黎昏一点都不想去前线,他只想舒舒服服地在夏星吃喝玩乐,一边监视江璃,一边乱插彩旗。
“这是什么时候决定的?!”他惊愕地问黎初。黎初既是长兄,又是阀主,对黎昏来说就像爸爸一样。
“你也该锐意进取了,总比赖在家里混吃等死强。”黎初不动声色地回复。
黎昏意识到自己无法反抗阀主的意志,不由得心如死灰,脸色苍白。他瞥见了张继圣那意味深长的暧昧笑容,不由得心里又一咯噔:张继圣是夏星有名的美男子,财貌双全,又对人妻有执着的偏爱,黎昏被发配到前线去,让江璃独自留在夏星,恐怕最高兴的就是张继圣了。
黎昏用力瞪张先生。张阀的阀主报以更加温暖的微笑,仿佛在说,汝妻女我养之,安心前去,勿虑也。
这时候,李雁雁在人群前面疯狂催促,于是蔷薇学院的杰出代表们纷纷涌上台来,给黎昏进献鲜花。黎昏抱了一身的花束,应接不暇,忽然被人群挤到了微笑鼓掌的副总统身边。他闻到那幽幽的体香,就气得头皮发麻,扭头瞪着江璃骂道:“你竟然安排我去前线?”
江璃目不斜视,保持着端庄优雅的外交式笑容,一边鼓掌,一边嘀咕:“你妨碍我够多了。再见了,你这一无是处的杂种。”
“你这贱人!你夺走了我的一切!”黎昏的声音被淹没在排山倒海的喝彩声里。
“而我失去的更多。”江璃凄然想,但是她的笑容始终灿烂迷人,仿佛一张美丽的面具。
黎姿愤然离场的背影,成为扎在江璃心头的一根刺,永远无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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