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立刻爬起来拽住冬蕙的胳膊,目光炯炯地道:“那就行,不许把这事儿告诉你家杨典军,不然你和我就不是一伙儿的。”她这些日子在敬松等人面前辛苦建立起来的形象,绝不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儿就被破坏了。
冬蕙忍着笑点头:“知道了,一定不告诉他。”王妃果然是和殿下一伙儿的,当着人面前都是大度正经的,背里小气又拧巴,好吧,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过王妃这样挺好的,并不招人讨厌,就这样吧。
明珠躺下去哀叹:“我是不是长得好胖啊?还晒黑了,这脸啊手的也没机会保养,等到回去后指不定变成老妈子了……”
冬蕙和明珠日夜在一起住了许多天,早把她的性情摸得清清楚楚,连哄带骗地说了一堆好话,力图证明她就算是再胖上五十斤也还是比傅紫霏好看讨喜得多。明珠翘着唇角听冬蕙说傅紫霏的坏话,哪怕就是不能近距离挠傅紫霏两爪子,过过嘴瘾也是好的嘛,真是的,简直是找死。
她早知道傅紫霏的良心不好,多有怨恨,却没想到根源来自于这里。果然是红颜祸水啊!她窝在被子里想,觊觎宇文初的女人,傅紫霏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最后一个,要怎么才能让这些女人死了贼心,别总削尖脑袋地去勾引宇文初呢?她自己要勤学苦练是肯定的,此外还得从宇文初那里抓起啊。
明珠在床上翻滚到下半夜才愤愤不平地睡着了,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冬蕙披衣起身开门,只见敬松站在外面:“情况不大好,我们必须转移,我已经安排好了,再过一会儿就走。你去把王妃叫起来吧。”
冬蕙连忙应了,轻轻推醒明珠。
明珠正梦见壮壮和宇文初,还有家里人一起吃喝玩乐,正是高兴的时候,就被猛然推醒,感觉简直是从云端掉到了泥地了。却也没说什么,悄没声息地起身收拾好了,抱着她的包袱,静静地坐在黑暗之中。
冬蕙十分不忍,当年没睡够被人叫醒就要发脾气的王妃,现在居然这样安静自律,都是被逼的啊。于是越发讨厌憎恶太皇太后,想起明珠收到信后一直没有提太皇太后半个字,忍不住轻声问她:“太皇太后别有用心,王妃不难过吗?有没有觉得不值得?”
明珠答道:“心里拔凉拔凉的,不过我出门前就已经知道,江州子说的那本秘籍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把活人的头颅打开再切掉里面的东西后,还能确保患者安然无恙的。所以这一趟,并不完全是为了她,是为了殿下,也是为了我的父母双亲,还是为了我自己,所以没觉得不值得。”
太皇太后自己大概也是知道未必有希望的吧?所以才会刚缓过气来就动作频频,兴许当时让王妃出京就是想把王妃和殿下分开,她好居中挑拨。冬蕙慨叹一回,觉着自己这会儿不能多说太皇太后的话给明珠添堵,而是要让明珠心情愉快才好,便道:“也幸亏太皇太后送了这信过来,不然咱们还不知道行踪泄露了呢。”
“是啊。”明珠轻声道:“近来我总想着,她虽做了很多事,但也庇护过我好多次,就算是还她了。”
敬松在外面敲了门两下,二人快速起身,抱着包裹往外走,江州子和苏嬷嬷已经等在外面,见她们来了,江州子就伸手把明珠手里的包袱接过去,说道:“有孕之人最怕情绪起伏,你一不要忧伤,二不要惊恐,其他就好了。”
黎明前是最黑暗,也是人们睡得最熟的时候,几个人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顺着墙根走到客栈后门处,一个长得和猴子似的少年利索地从阴影里钻出来,好奇地打量着明珠等人,敬松叮嘱明珠:“他会带你们去新的居处暂住,我这里还有马车杂物等东西要收拾,暂时不能跟你们一起走,等到十五那日,我们在关口外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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