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宇桐吃完沈一白熬的粥,又休息了一会,觉得浑身僵硬得难受,才下楼来活动一下筋骨。
彼时沈一白正要关店。
台风过后,市区风平浪静,被困了两天的人们都出来透气,所以晚上“12点”的生意还不错。
不过,来“12点”的都是熟客,不等到点,就很自觉地离开,空出时间让沈一白收店。
所以岑宇桐走下楼时,店里只有沈一白一个人。
“12点了啊。”岑宇桐哑声道,“早知不下来了。”
沈一白停下手边的事,去将外头的灯箱暗了,掩住半个门:“今天就为你例外一次。”
岑宇桐心中一阵温暖:“大白,还好有你。”
在她昏睡的大半天里头,要不是有沈一白在帮忙,她的手机怕是早就被打爆,还会有无数的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找她。
沈一白妥贴地一一接起回电,告知会转告岑宇桐,并让对方放心。
庆幸有他帮忙挡住风雨,岑宇桐像往常一样,坐在吧台上看他忙碌。
沈一白从柜子里拿出威士忌和酒精灯,“来一杯爱尔兰咖啡吧。”他说,按下了自动咖啡机的咖啡制作按钮。
爱尔兰咖啡的专用咖啡杯很特别,是玻璃做的,杯子上有两条金色的线,一条靠近杯底,另一条接近杯的上缘。
将威士忌倒入杯中,加进冰糖,沈一白将杯子架在专有的爱尔兰咖啡专用酒精灯架上加热,一边加热,一边慢慢转动杯子。
“你知道爱尔兰咖啡的故事吗?”
岑宇桐摇头。这并不是很常见的一款花式咖啡,因为与其说它是咖啡,不如说它是鸡尾酒的一种。
“传说爱尔兰咖啡是一位都柏林机场的酒保发明的,他爱上了一位美丽的空姐,为了让心仪的女孩感知到他的爱意,他将威士忌融入热咖啡,为她做了一份独一无二的咖啡。
“因为咖啡的醇与威士忌的烈,正是他思念她的滋味,这种思念被压抑许久之后,释放出难以言尽的美味。”
杯里的威士忌被烧热,冰糖也渐渐溶化且微微冒烟,沈一白眼疾手快地熄灭酒精灯取下爱尔兰杯,与此同时,用打火机点燃杯中的酒,让酒在杯中燃烧约5秒后,盖上杯垫熄火。
一气呵成,就像是一出惊艳了时光的舞蹈。沈一白端过已经煮好的热咖啡,注入爱尔兰咖啡杯至靠杯口的金线,最后,在表面挤上奶泡,平平地推给岑宇桐。
岑宇桐怔怔地盯着那杯爱尔兰咖啡,问道:“那个酒保和空姐呢?最后怎么样了?”
沈一白的眼中闪过一丝寂灭:“后来啊,后来空姐决定不再每天飞来飞去了,就同酒保说了Faeell。”
“Faeell?”
“Faeell,是再见的意思,可它又跟Gdbye不太一样,是指——不会再见的再见。”沈一白沉寂地望着岑宇桐。
这个女人,真叫人心疼。
岑宇桐心里一颤,Faeell,不会再见的再见。是的,那是一次不会再见的再见了;她咧了咧嘴,着实是很想哭。
“据说,酒保最后一次为心爱的女人煮爱尔兰咖啡时,还问了她一句话。”
岑宇桐抬眼:“什么话?”
“ant-se-tea-ds?要加点眼泪吗?他还是希望她能懂他的不舍他的思念。可惜的是,她却始终都不明白。”
“ant-se-tea-ds?要加点眼泪吗?不,我要不加眼泪的。”说着,岑宇桐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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