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是说没必要嘛。”王耀一怔。
“那时你不是还没钱吗。”启功先生笑道“现在不一样了。”
“我现在也没钱啊,不过如果有钱了,一定会异地重建的。”王耀点头道。
“可以建成一个博物馆,建川那个做的就不错。”启功先生说道。
“真的重建?我哪里还有很多原图可以当做参考。”王世襄先生笑道。
“当年溥仪倒给您不少好东西啊。”梅先生笑道。
“不如你们家的多,听说宫内有几尊佛像都被梅先生搬回家供起来了?”王世襄先生问道。
“小时候有印象,后来不知道哪去了,那时候家里总是搬家,很多东西都不见了。”梅先生说道。
“后年兰芳诞辰一百一十周年,你有什么准备?”启功先生问道。
“倒时候得看小耀的了。”梅先生笑道。
王耀想了想“我会着手准备的。”
“他的意思你没懂?”王世襄先生看着王耀。
“懂了啊。”王耀点头道。
“那你可是很有信心啊,你那个什么现代戏曲潮流计划,八字没一撇,就敢打包票?”王世襄先生笑道。
“这点自信要是没有,还重建什么圆明园啊。”王耀笑着说道。
“王爷爷,你上次答应送我的小鸽子呢?”这是莫可突然冒出来。
“小鸽子是孵出来的,又不是捏出来的,得看缘分啊。”王世襄先生笑道“别急,一定送你一只满意的。”
莫可甜甜一笑“那我什么时候能去养殖基地看看啊。”
王耀顺势溜了,到书房偷会儿懒,伺候几位先生的活儿可不太好干。
坐在藤椅上,王耀看着墙上发了会儿呆,思索着之前几位先生讨论的事情。
当年建国初期,在京城的规划上,梁思成和苏联的专家代表团出现的冲突,梁思成认为京城作为华夏的首都,就要有一个民族的文化建筑特色,不应该按照苏联专家的意见将这座百年老城改建成一个工业中心。
当时老京城最大的问题就是城墙阻碍了交通,以及没有现代化的排污通道,而苏联代表团则规划了很多与古城不符合的工业建筑。
梁思成不忍古城被毁,熬尽心血赶制出一个堪称完美的建筑规划,不但完美的把城墙大部分保留下来,而且最大化的完成了交通以及排污规划。
梁思成曾这样描绘老城墙的改造:“城墙上面,平均宽度约10米以上,可以砌花池,栽植丁香、蔷薇一类的灌木,或铺些草地,种植草花,再安放些园椅。
夏季黄昏,可供数十万人的纳凉游息。秋高气爽的时节,登高远眺,俯视全城,西北苍苍的西山,东南无际的平原,居住于城市的人民可以这样接近大自然,胸襟壮阔。还有城楼角楼等可以辟为文化馆或小型图书馆、博物馆、茶点铺;护城河可引进永定河水,夏天放舟,冬天溜冰。这样的环城立体公园,是世界独一无二的……”
这样的规划,才是一种保护性的规划。
不过因为考虑到城市利用率和预算问题,梁思成是想保护旧城,将旧城保持原状成为一个华夏古代建筑群博物馆,然后再建一座现代化的新城,由长安街连同新,旧两城。
像是一个扁担挑起两座城池,这种理想且美好的规划,是跨时代的完美提案,将理性与感性完美的并存,人道而进步,同时彰显了华夏的包容精神。
梁思成还提出保护旧城,不要发展工业,把京城建设成美帝华盛顿式的风景优美、宁静和谐的政治文化中心。
公主坟到月坛之间建立中央人民政府行政中心区,内外城墙和护城河改造为环城立体公园,保护文物遗址,突出古都风貌。他参照日本对北京的规划,描述了皇宫、城墙、牌楼在夕阳下优美的景色。
梁思成描绘了一副无比完美的画卷,但是越是完美的事情,越是不容易实现,在错过后才会更加让人遗憾。
但是国内的经济状况,无法支撑再建一座新城,同时为了号召‘向前进’的口号,旧城本身代表的封建传统,是应该全面改变的,所以最终,还是采取了苏联代表团的规划。
“如果这一片古城可以存留至今,那将是世界上惟一得以完整保留,规模最宏伟、气势最磅礴的历史文化名城,就连今日之巴黎、罗马也难以企及。”当时许多学者对京城的改造报以最大的遗憾。
梁思成因为悲伤难抑,在老城墙上痛哭多日。
总理亲自去给他做思想工作,梁思成与总理恳谈了几乎两个小时,并极富诗意地描述了帝王庙牌楼在夕阳斜照、渐落西山时的美丽景象。
听闻总理当时沉默良久后,用极为复杂的口吻叹息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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