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翻箱倒柜找了半日,也没有看到钱二家的说的玉佩。当着秀筠的面,又不好细问,几个婆子便在心里暗暗抱怨钱二家的没看清楚,白折腾她们一日。
钱二家的早急得满头大汗,在箱柜里搜查无果,便走到屏风后面去。红梅忙跟过去说:“梳妆台上的东西可别乱动,那都是姑娘的脂粉首饰。”
周氏等的不耐烦了,听红梅这么一说,反而疑心。又怕她们不敢细搜,便指着秀筠的梳妆台对钱二家的说:“姑娘的东西你去查看,看看那装首饰的抽屉里有些什么?”
钱二家的不相信那块玉佩会在首饰盒里,而且首饰是小姐贴身的贵重东西,自不敢擅动。不过此时听周氏吩咐,也就不把秀筠放在眼里,自己走到黄花梨五屏风式喜上眉梢镜台前,一一打开抽屉,只见都是一些自己没见过的东西。
左边抽屉一套汝窑白瓷盒里盛着各种胭脂香粉,打开盒子便觉芬芳扑面。右边抽屉里收着秀筠平日常戴的簪、钗、笄、梳篦,以及耳环、手镯等物,皆是金银玉石精雕细刻而成。下面三个抽屉里则各有一个烧蓝嵌玉的首饰盒,分类盛放着一些不常戴的步摇、花钿、璎珞、玛瑙之类,更为精巧贵重。
钱二家的看的眼花缭乱,目瞪口呆,不敢伸手把玩,只用目光一件件贪婪地欣赏着。
赵大娘看见她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禁讥笑道:“亲家母,我说你到底找到没有?再看,眼珠子都要掉进去了。”说的周围的婆子们都跟着笑了,钱二家的又羞又气,涨红了脸,只得一一合上抽屉,向周氏禀报道:“太太,梳妆台上也没有找到。”
周氏冷漠地瞥了她一眼:“是啊,二姑娘的妆奁里都是珠玉首饰,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过是白让你看看,别漏下了就行了。”
找了半日,众人一无所获,周氏只好说:“虽然没找到什么东西,这屋子里的邪祟之气却是不能不防的。赵大娘,明日打发人从库房里取出几尺红绸来,挂到院子里的蔷薇和白玉兰树枝上,别是冲撞着花神了。再找出一边桃木剑来给二小姐挂到门上,避避邪气。”
赵大娘答应着,周氏又关切了秀筠两句,便带着众人离开了清华苑。
秀筠和红梅送走了周氏,回头便看见钱二家的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一张脸拉的老长,嘴角都向下垂去。秀筠与红梅相视一笑,红梅便故意高声说道:“我就说咱们清华苑素来是清清静静的,只有小姐您的书香、墨香和胭脂香气,那有什么邪气?”
秀筠含笑道:“这是三太太一片好心,虽然没有什么,防一防总是好的。明日送来红绸和桃木剑,咱们清华苑才真正是百邪不侵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笑,仿佛全然没看见钱二家的,钱二家的瞪着两人的背影,翻了翻眼睛,也便自己闷闷地回到屋子里去了。
晚饭仍然是素菜,但多了一盘炒冬笋和一盘荷叶酥,粥和菜都是新做的。
秀筠拈起一块荷叶酥吃了,虽然在这府里只是极普通的点心,但秀筠却像是吃到了什么珍馐美味似的,脸上的笑容仿佛庭院里盛开的蔷薇花,对钱二家的说道:“还是钱妈妈有面子,厨房果然不像先前那样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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