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送过来的时候,红菱特地从柜子里取出一双银筷子,在饭菜上一一试验。
红梅看着她惊奇地问道:“怎么?姐姐以为小姐的饭菜里有毒?”
秀筠笑道:“菱儿这丫头真是痴了。每天送来的饭菜我都是和你们一起吃的,怎么你们就无事?再说那银筷子只能试出砒霜那样的剧毒。若是真在饭菜里放了这些东西,咱们早就没命了,哪里还能好好的在这里呢?”
红菱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奴婢也是心急,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了。王太医说小姐的身体无碍,奴婢却总觉得不踏实,总想把小姐日常的饮食、茶水、香料都验一验才放心。”
秀筠想了想,摇头道:“饮食茶水咱们都是一样的,这屋子里和父亲书房里头每日所用的香料你们也是和我一起闻着的,怎么单单就我有了毛病呢?”
红梅道:“那咱们就查验查验小姐独用的东西,比如首饰、脂粉、被褥,如果真是有人对小姐做了手脚,哪怕是笔墨纸砚都可能是有问题的。”
红菱听了,也等不及吃完饭,就一个人先去翻看秀筠的铺盖和衣服,红梅也过去帮忙。
两人仔细检验了半日,也没寻出什么异常,既没有藏了东西,也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儿。
红菱又去梳妆台上拿出秀筠平常所用的胭脂和香粉,自己先仔细嗅了嗅,又给秀筠和红梅过目,也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秀筠道:“我的妆奁是没有外人动过的,不会有问题。我知道你怀疑什么,只是我虽然与他们不和,但至亲骨肉,也不至于狠毒至此。况且全家都忙于三妹妹的习艺馆绣科考试,她们只怕已经没心思用来防着我了。你们也别费心了,先吃饭吧。也许真是王太医所说的,是我自己体质不好罢了。”
红菱坐下,怔怔地思索一会儿,突然又起身,取出一块青绸包袱,把秀筠的脂粉包了起来。
秀筠奇道:“你这是做什么?”
红菱语气坚决,“小姐,咱们在这府上的日子有多难,您是知道的。虽然因为皇后娘娘开设习艺馆的恩典,老太太暂时解除了小姐的禁足。可是盯着咱们二房的眼睛多着呢,谁知道她们现在和和气气的,会不会背后使绊子,还是提防一些好。谁都知道小姐才学过人,考中的可能极大,她们未必不防着小姐。奴婢把小姐常用的脂粉和笔墨砚台都拿出去找人验一验,若是真没有问题,咱们也好放心了。”
红梅道:“红菱姐姐的话说的有理,可是咱们是出不去的,哪有可靠的人托付呢?难道还去找三少爷?”
秀筠摇头:“不能让哥哥知道,哥哥性子急躁,万一知道是有人要害我,必然又生出一场是非。倒是三少爷跟前的云岚是个极机灵解事的,又常跟着哥哥出去见世面,这件事交给他去办吧。”
红梅撇撇嘴,不以为然地道:“一个小厮,这些事他能办的好吗?”
红菱笑道:“好不好的,如今也只能是他了。给咱们小姐办事,他不敢不尽心的。小姐,奴婢这就去书房里把您常用的笔墨纸砚拿出来,等三少爷带着云岚回来,和这些东西一并交给云岚。”
秀筠嘱咐道:“千万不可让哥哥知道了。”
红菱答应着便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秀筠照例带着红菱到书房去,接近晌午的时候,云岚带着昨日里红菱交给的东西回来了。
红菱看他喜滋滋的样子,很是不放心,淡淡问道:“回来了?你可都查验明白了?”
云岚咧着嘴得意地笑道:“都查好了,什么问题都没有。京中有名望的药铺、医馆和香料铺子我都问遍了,都说没有问题,跑的我腿都细了。红菱,有茶没有,先给咱倒一碗来,我都渴死了。”
红菱不情愿地到了一盏茶递给他,云岚接过来一饮而尽。红菱半信半疑地问道:“既然去了这么多地方,你怎么回来的这样快?”
云岚扬着眉毛道:“咱骑着马去的,怕耽误了二小姐的事儿,一大早我就去了,幸好昨天少爷和墨书留在书院里用功,只打发了我回来。我去高头街宋家生药铺的时候,他们家才刚刚开板呢。”
秀筠在里面听了,高声道:“云岚,你辛苦了,一会儿回去我让红菱赏你。既然没什么问题,咱们也就不必担心了,红菱,把那些东西收起来吧。”
红菱眉头紧蹙,一样样摆弄着包袱里的东西,疑惑道:“奇怪,我总是觉得哪里不对。不是这些,又是什么呢?”
云岚凑到她身边悄声道:“我认识一个民间女郎中,不如让她来给咱们小姐看看。”
红菱啐了一口道:“女郎中?不就是药婆子吗?专会弄蛊术害人而已,或是糊弄那些乡下人的。咱们小姐才叫宫里的王太医瞧过,药婆子也是给咱们小姐看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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