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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大横岛寇船脱离接触之后,津海号主桅升起林缚的帅旗,整支巡海船队的指挥权自然就转移到津海号上来,率领船队驶向大小洋山岛。
王成服年年都要坐运草船出海押运草料到北面盐场,但是运草船残破且小,贴着海岸线在浅淤海水航行,也时不时的遇到险情,何曾在远离陆地二三百里的海域航行过?
虽然暨阳血战,东海寇在暨阳城下受到重挫,但是王成服从没有听说过东海寇在水面上吃过什么大亏。
刚刚一战,也歼灭寇兵三四百人,缴获六艘残破寇船。要是换成其他军队,定然能浮夸宣染成大胜,王成服观察林缚的神色,暗道也许在他看来,刚才一战只是巡海检验江东左军水师战力的小规模遭遇战罢了。
昨日给强行邀上船软禁起来失去自由,王成服就担心多条罪名性命,然而上船后,行动也不大受拘束,今日还在跟在林缚身边观看战事,心思也渐渐镇定下来,不由的揣测林缚强行邀他登船,也许是有别的意图。
王成服刺配充军八年,吃尽人间辛苦,自然也极有耐心,林缚不动什么声色,他也便老老实实的呆在船上,不动什么声色,虽说有好奇心作怪,也只是暗中观察江东左军的军容。
正因为奢家等东闽八姓大族势力的渗透与控制,东海寇才在近几年势力大涨,真正成为威胁沿海府县的心腹之患。去年秋太湖盗寇西沙岛,杀军民数千人,今年春暮又寇崇州,杀军民数千人,毁崇州城,坏江东左军在崇州之根基。
在王成服看来,林缚与东海寇、与东海寇背后的东闽八姓大族,与在八姓大族里仅次于奢家的宋氏势不两立才对。
当然了,宋氏还是朝廷分封的永泰伯,宋博是永泰伯宋浮之子,除了秘密/处置,林缚不能公开将他监禁或杀害。但是看林缚的态度,应该没有将宋博秘密囚禁或杀害的心思,但是不限制中近距离观察江东左军,王成服心里就疑惑了:林缚邀宋博上船到底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让宋博看到江东左军的底细,对江东左军会有什么好处不成?
宋博目睹这场小规模的海上接触战后,就一直默然不语。
林缚凝目远望在海平面上露出顶尖的大小洋山岛,这时候起了东风,使往大小洋山岛去变成顺风,有了风势好借,就极大的提高了航行的速度。
葛存雄撒了一把着色的木屑到水里,心间默默计数,待水面上的木屑移至船尾,计算出航速,跟林缚说道:“风势不改,再有一个时辰,我们便能赶到大洋山岛……”
林缚抬头看了看天,天黑还有两个时辰,说道:“传令下去,使各部做好登陆作战的准备,务必要在天黑之前攻下一岛,要停船休整……让赵青山过来商议登岛细节。”
葛存雄亲自盯着传令兵通过旗帜传达林缚军令,林缚也观察各船回应的旗令,片刻后,赵青山乘小船过来,林缚便将葛存雄、周同、敖沧海、赵青山等人召到指挥舱里商议登岛作战的细节。没过多久,就议定登岛事,赵青山、葛存雄、周同、敖沧海等人各自去准备,林缚回到尾舱甲板上,跟宋博聊起刚才的海战,问道:“刚刚一场海战,你怎么看?”
宋氏虽然没有派子弟渗透到东海寇势力里,但是宋博对实际由奢飞熊控制的东海寇势力也不是全无了解,他抿了抿嘴唇,说道:“虽说这时候东海寇的主力应该在南面四百里外的昌国县诸岛上,但是东海寇在海上缺乏坚固的大型战船,若是不能想办法补足缺陷,今后在海上作战,还有可能会吃亏……”
“有什么话,在我面前无需讳言,”林缚说道,“奢飞熊控制的东海寇六月中旬试探性的攻占明州府南部的象山县,在盘踞一个月之后,才在两浙兵马的围攻压力下退回海上。其主力退到昌国岛后,非但没有分散,从七月中旬到今时,反而聚集了更多的兵马,从中能看出奢飞熊有在陆上占据城池、逐步蚕食两浙的心思……想来你也清楚,做事情能分管齐下、齐头并进最好,然而资源总是有限的,兼顾到陆上,就无法兼顾海上,便是宋兄返回晋安,跟奢家建言大造利于海上会战的大型战船,你以为奢家有几分可能会采纳你的建议?”
宋博沉吟片刻,说道:“十年战事,民众是太辛苦了,没有三五年休养,很难再榨出油水来。要不是朝廷难以让人放心,没有人希望战争持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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