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我就知道,我们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躲过那场大涝灾,奶奶想着,关键是这个物种怎么来到了这里。
这里地处山区,一般的洪涝肯本不会造成威胁,但那次实在太大了,不仅仅是如大海倾入般的大水,更引起了地壳的变动,有的地方连梯田都失去了踪影。而小镇处于山区的低地。他们却逃过去了,水势在这一带突然减弱,这原本这就说不通。村里以前是不缺水,但突然之间泉水涌注太过不可思议,而且时间就在大洪涝后,太过凑巧。孙家儿子是第一个消失的人,消失在大洪涝前几天……会不会也跟那个物种有关系?奶奶早早起来拿块黑色的抹布擦灶台,边擦边想,然后外面突然响起的吵闹声音吓了她一跳。
他们尽量避开宽敞的大道。其实这条大道已是沟沟壑壑,地面会突然陷下去,就像刚才巨蛛爬过的地方,也会突然堆起小山,小山的基底是粗大的树干或其他杂物绞在一起的大团块。他们远离大道沿着弯弯曲曲高高低低的丘间小道走,没有勇气出声,只是静静得机械地移动着,在看不到前方路的较大拐弯处停下来窥探,证实没有危险时继续向前。巨蛛擦擦的声音时而消失,时而响起。他们远远跟着,听不到时也不敢停下来,也没有眺望寻觅。直到远方一簇泛青的树冠进入视线,听到狗吠和人的叫喊。他们继续向前,那些声音就越来越响越来越惨烈。镇长拽住奶奶,摇了摇头,奶奶又看到了他惊恐的神色,奶奶也胆怯了。两人不再向前,而向后退了半里,刚才路过时,奶奶看到一个位于半山坡的隐蔽处。隐蔽处是个较深的拐角,还有一堆干枯的树枝杂草,他们躲了进去。
惊惧的声音持续了一阵,然后是惊慌失措的跑步声。他们在半山坡看到有几个人从下面的路跑过,发了疯似的跑。两人惊恐地对视了一眼,它过来了?!他们一动不动的屏息等待死亡之象的降临,如生命面临威胁时的两只装死的动物。庆幸的是,那几个人过去很久后,怪物也没有出现,远处惨烈的叫声也渐渐小了下去。两人靠倒在墙壁上,伸伸僵硬抽筋的四肢和腰背关节。奶奶伸出腿蹬了两下,突然脚被什么抓住了,他尖叫起来,使劲蹬着脚。镇长赶紧捂住他的嘴,沉寂的野外,这声音就像集结号声,明明白白的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奶奶镇静下来,迅速抽回被松开的脚。等待了一会儿,镇长先生按耐不住恐惧,悄悄探头查看,却发现一个浑身血迹斑斑的男人倒在半坡上。
两人将男人拖上来。镇长先生被奶奶捂着嘴嚎啕大哭,抽噎地都快要上不来气了。奶奶拍着他的背安慰他。男人昏迷着,脸色很差,关键是背上有几道很深的切痕,血从切痕处渗出来。
要赶紧处理一下,奶奶边说边让镇长把衣服脱下来摁在男人伤口上。
镇长喘过那口气来,颤抖着手帮奶奶一起给男人初步处理伤口。
“福来,福来。”奶奶将男人翻过来,拍着男人的脸,轻轻叫道。
两人正愁怎样将一个沉重的年轻男子弄回家里时,男子醒转过来,看到镇长时,同样被奶奶捂着嘴嚎啕大哭起来。镇长也一把鼻涕一把泪,也不敢出声。半年了,镇长以为儿子就像媳妇儿一样一去不复返了。
小嘴跌倒在地上浑身颤抖。镇长顺手提了把菜刀冲到街上,他知道那没用,但一把锋利的菜刀却可以壮胆。一出门便有人从他身边窜过,他拉住那个人问情况,他一度惊恐的只想挣脱镇长往前跑。镇长抓着他的衣领使劲晃了几下之后,他才聚焦眼神,看着镇长说:“巨大的怪物从那边来了,扎死了好几个人,推倒了房屋,我们得往北边跑,石叔,我们一起跑吧。”
“没用的家伙,你的媳妇孩子怎么办?”
“媳妇孩子对,我得带着他们跑”他突然发了疯似的猛捶脑袋,痛苦不堪,“可是他们死了,被怪物杀死了,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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