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鹗们载着奶奶、小水和小凡东去继续他们的旅途没多久,鹗朵拉山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泥石流中西山下城市凭空消失的市民们回来了,这其中包括小东的爸爸。他们出现在几乎被泥沙填平的曾经的湖泊里,身后是一副洁白的大鱼骨架。他们不知道待过的是什么地方,他们在那里做工,除了一位领工,没见过别的人,虽然自由受到诸多限制——工作的地方就是他们生活的地方,而且中日不见太阳,但一家人在一起过着吃穿不愁的小康日子,虽然那些食物的味道一开始时很是不习惯,但比洪捞前大旱时容易很多,他们也就安心地听从领工的安排,在异乡安居乐业了突然回到家乡反而显得有诸多不适应。
扎根土壤的植物的根会不断向地下延伸,除了生长本身,那就是对水分的需求,干旱季节这个趋势尤其明显。绿鹗就像在空中飞的植物,只是他们对水分的识别系统要高级的多,能够极其敏锐地察觉空气的流动,这使他们可以不断向湿润的区域飞行。
沙漠边缘酒吧,不管外面世界多么荒芜,这里总是是喧闹不息,无论多么糟糕的生活都不能阻止男人们的对酒精和卷烟的热爱。炽烈的阳光透过木板墙的裂缝照进来,细密的烟尘欢快的舞蹈。小屋靠里有一个破旧的布门帘,画着浓妆的卷发半百女人端着个空盘子掀开门帘走出来。叼着烟赌酒的男人们谁都没有也不会好奇门帘后面是什么,只当做是老板家的私人空间。而事实上,那后面的情景也简单的难以想象,只是一个狭窄的空间,一段石梯在一角伸向地下。
真皮沙发、大屏幕的悬壁电视、檀木茶几、吊顶的莲花灯,这些家具呈现了石梯外面无法辨别的人类文明的年代。莲花灯的白炽灯光将这间地下客厅照得通明,茶几上摆放着奇异的水果,悬壁电视很久没有收到过信号了,电视下面的壁橱内放着几张碟片。
穿着与家具时代不符的天伯与永远戴着标志性毡皮帽的拉马相视一笑,天伯点一下茶几一角,上面出现一个屏幕,那是一份合同,天伯浏览了一下,点茶几角,屏幕合上,看不出屏幕的轮廓,似乎与茶几合为一体。
“这是样本,既然您能调制出福音水,这个一定可以。”拉马说。
“我尽力而为。”天伯柔和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趴在鹗小脖子上飞行的小水撞上了一团青色的炎龙,奇怪的是,炎龙绕着小水飘舞却不靠近,灼热让鹗小的飞行失去了平衡,小水掉了下去,手指分泌的滴水洒在高空,炎龙随即散去了,鹗小呱呱叫着接住小水,继续飞行。小水爱上了这种坠落的感觉,鹗小前几次都及时接回了她,后来有一次为了逗她,让她落下了很多,地面的情景越来越清晰时,飞在鹗小前面的鹗六才赶紧托起了她,极速带着鹗六下颠了几下。偶尔碰到丝絮状的透明云,小水会兴奋的叫,然后鹗小和前面的鹗儿也跟着叫。因此,地面上的人们有时会听到上空诡异的声音,仔细辨别时那声音又没有了。小水有时会伸出手试图抓那些云,但只是将观音水融进了那些细小的冰晶而已。丝云渐渐变多、变厚,从柳树枝变成松树。
他们飞着飞着,地面变了色——绿鹗们将他们带到了一片森林。森林一侧是耸起的高楼,虽然高空看起来像很小。而在森林和城市之间居然是泛着荧荧蓝光的大海。长满大树的深山是绿鹗最喜欢的家园,平阔的森林是他们的备选,却从不会把注意力放到大海上,除非大海旁边有大山。接近森林时,满眼是望不到边的树木,树叶零落、枝条干哑。鹗儿们纷纷落于参天大树的树冠。小凡期待鸟群惊起的壮观景象,然而瞪着眼睛聚精会神等待半天,却依然只见几只鸟儿穿梭树间,鹗小所落之处的旁边有一只鸟窝,两只幼鸟中瘦小的一只闭着眼睛奄奄一息,相对壮硕的则伏在窝缘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着远方的天空期待妈妈的出现。小水从鹗小身上滑下来,停在树冠的中央,鹗小则爱怜的俯身用喙翻动瘦小幼鸟的身体,幼鸟动了动喙,喉咙发出鹗小几乎听不到的低唔声。小水跳到下面的树干上,伸过去手指,壮幼鸟轻啄小水的指尖,指尖暗流涌动,小水赶紧收回了手。鹗小收缩舒张颈肌,吐出一小块腐肉喂到壮幼鸟嘴里。鸟妈妈回来后,跳到鹗小脸上啄起来以示警告,鹗小一下将它甩了出去,幸好周围枝杈不密集,鸟妈妈在空中调整好又冲过来。鹗小的战斗欲几乎要被挑起来了,“嗤”的警戒声响起,鹗小和小水望去,不远处火光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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