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上好食材,无论是用来炖咸肉,亦或是与鲜咸菜爆炒,都是鲜味无穷。
碧玉竹林下。
一方夏荷盛开的池塘旁,摆放着一张奇石雕琢打磨而成的棋盘,棋盘盘面纵横交错,黑白两子错落有致。
一袭宽松白袍的王守哲手执白子,英俊无比的脸庞上表情平静无波,眼眸更是深邃如星空,恬淡而自然。
愈发成熟的王守哲,也越显成熟男子的魅力,仿若谪仙下凡一般气质超然。
不过,与他对弈的男子长得也颇为英武挺拔,紫袍加身,头戴玉冠,下巴蓄着干练的短须,相貌堂堂而威严十足,显然是执掌一方权柄的大人物。
纯以卖相而言,大乾官场中能比他强的找不出几个来。
他手执黑子,略加思索后,“啪”得一声落子,露出了胜利在握的自信眼神:“守哲你中计了,刚才那一子,只是一道诱饵。”
王守哲瞅了瞅局面,看出大势已去,绝无翻盘机会,姿态潇洒地弃子道:“宙辉老祖布局深远,思维缜密,守哲佩服佩服。”
这位与王守哲下棋的气度威严成熟男子,赫然便是定国公府这一代的神通种——王宙辉。
他年龄已逾五百岁,乃是紫府境后期,只消得积累一番底蕴,打磨打磨境界后,就能尝试冲击神通境了。
只是别看他一副威严十足,官威赫赫的模样,可实际上就是工程司的一个四品掌令,还是挂个名儿没有实权的那种。
可见当朝隆昌大帝对定国公府的苛刻与打压。
“唉~守哲你真是个臭棋篓子。”一旁观战的家主王宇昌满脸惋惜道,“适才明明有希望赢的,你却不听我的。去去去,边上待着去。这一把我来替你拿赢,让一百七十三叔瞧瞧厉害。”
“呵呵,宇昌你莫要当了几年家主就开始飘了。”王宙辉捋了捋短须,眼神轻蔑地瞟去,“放马过来,让你一百七十三叔教你做人。”
大乾王氏诸人,和王守哲相处得久了,不知不觉间也沾惹了些许独特的词汇。
两人的棋力,自然都是比王守哲厉害,一局棋下得是惊心动魄,几经骤转,最终还是王宙辉胜出半子,展现出了姜还是老的辣的风采。
王守哲看得也是津津有味,只可惜他心思向来不在棋道上,棋力差得很,在家里和蒋玉松下也是被虐千百回。
正在此时。
一名天人境家将行色匆匆而至:“禀报家主,长老。三才司司长孟元白,刑律司掌令赵志才,监察司掌令陈景虎,率三司一众高手前来我府,说是要缉拿案犯守哲家主。”
“缉拿案犯?竟然还是三司联动~”王宙辉和王宇昌的脸色均是大变,“说是犯了什么事么?”
“没说。”家将回道,“现在由宙华老祖出面,将他们安排在了迎宾厅中。”
“宙辉、宇昌老祖。”王守哲却是风淡云轻地说道,“一起去看看,不就明白了么?”
随后。
一众人面色凝重地到了主宅迎宾厅中,众人一进门,就见到王宙华正在招待三司来人,为打探消息,脸色多少有些讨好之意。
他们见得王守哲等人到来,当即眼神灼灼地盯向了王守哲,神色之中似有不善之意。
“哈哈哈~”王宙辉爽朗笑着走上前去,“宙辉见过孟司长,赵掌令,陈掌令。”他也是工程司的掌令,不过,属于没啥实权的掌令。
只是王宙辉就算是虚职,却也是个紫府境后期巅峰的神通种,未来的定国公,一身实力摆在那里。那几个实权司长和掌令,哪怕是赵氏的赵志才,也不敢在王宙辉面前恣意拿乔。
他们三个纷纷起身还礼,虚礼十足。
宇昌家主也与他们一番见礼后,这才招呼众人落座,该喝茶的喝茶。这里是定国公府,哪怕是三司联动上门缉人,也不可能任由他们趾高气昂的横冲直撞。
按足规矩,喝了几口茶寒暄之后。
王宇昌这才咳嗽了两声进入正题道:“孟司长,敢问我们定国公府宗亲守哲,究竟犯了什么事情?需要劳烦三司联动来缉拿?”
“小国公,宇昌家主。”孟元白起身略拱了拱手,“有人举报长宁王氏在经营家业之时,有偷税漏税的行为。但是在三司联动调查之时,却无意中发现了王氏有走私通敌的嫌疑。”
“因此特来传王守哲进刑律司,交代一些事情。”
因王宙辉闲职掌令拿不出手,外界通常对王宙辉敬以小国公的尊称。
“嫌疑?”王宙辉脸色一寒道,“仅仅是嫌疑,便想将守哲抓进刑律司?你当我们定国公府是那么好欺负吗?”
“王掌令。”赵志才阴阳怪气地说道,“若是没有点把握,我们岂会三司联合前来拿人?实话和你说吧,根据我们掌控的情报,你们那长宁分支王氏摊上的事儿很大很大。若是识相的话,就老老实实退到一边,否则你们定国公府别被牵连了进去,丧尽颜面。”
赵志才乃是大乾赵氏的精英,平日里素来和王氏不对付。王宙辉虽然是神通种不假,可赵氏就没有吗?赵氏可是四神通传承,远比现在的王氏强大。
“宙辉兄。”陈景虎也是脸色郑重地说道,“此事细节暂且不能透露,但的确是我们内部人员在调查时,发现了王氏藏污纳垢,有通敌走私之嫌。按照大乾刑律,我们有权提审王守哲。你们若是强行阻止,就有故意妨碍执法的罪名了。”
大乾陈氏乃是后来者居上的三品世家,家中已经可以完成双神通交替,综合实力比现在的大乾王氏要强一大截。
因此陈氏的心态,即是瞧不上定国公府的实力,又羡慕定国公的爵位。
内部人员调查时发现?这就不好办了!若仅仅是外人告发的话,还能借口对方有构陷的嫌疑,阻挠王守哲被带走询问。
王宙辉和王宇昌的脸色,均是变得有些难看。
“守哲之事,累诸位长辈操心了。”王守哲淡然一笑,起身拱手道,“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守哲自问乃是个遵纪守法的大乾臣民,走一趟协助调查也没关系。相信三才司、刑律司以及监察司,在调查出事实真相后,一定会还守哲一个公道的。”
“守哲,这……”王宙辉和王宇昌都有些不愿,就怕对方抓住了些许疏漏和把柄,咬住不放。
而如今陛下对王氏的态度,也向来是逮着机会能打压就打压,哪怕没犯错都得瞪两眼出出气呢。没有一个人身上会没有错漏……
“好好好。”孟元白笑着赞道,“既然你自认清白,那就与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不过你放心,若是没有实证的前提下……”
“慢着!”
孟元白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个苍劲有力的老者声音打断。
一股如山岳降临般的威压感,笼罩住了王氏迎宾厅,让每一个人都心头惶惶而仿若大难临头一般。
一位身姿挺拔如岳的华服老者,仿若撕开了空间一般,蓦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威严的眼神横扫过三司诸人:“你们几个小辈,来我定国公府拿人,有没有问过本国公的意见?”
定国公寅达老祖!
孟元白等三人心头一凛,无人敢怠慢,急忙行礼道:“拜见定国公。”国公之爵,乃是紫薇玄都大帝亲自敕封,论地位,论稀有度犹要超过亲王半筹。
大乾国亲王有十一个,而国公就仅有两个。
哪怕是陛下见了定国公,也不好明面上怠慢,反而会一番和蔼客套,以表示尊重。
“老祖宗,您总算出关了。”宇昌家主大松一口气,急忙和宙辉、宙华还有王守哲一起行礼。
这一次寅达老祖闭关时间,比预计略超出了些时日,不过好在在最关键时刻他出关了。
“你就是守哲?”定国公没有搭理那几个小辈,而是目光和蔼地看向王守哲,“我见过璃瑶和宗安,都是世所罕见的仙质璞玉。早就想着,能养出如此一双儿女的守哲,究竟是何等风采。”
“今日一见,守哲之风姿卓绝,犹要在老夫想象之上。”
“国公谬赞了,愧不敢当。”王守哲仪态端正地行礼,“长宁王氏守哲,拜见国公。”
“免礼免礼,叫国公太过生分,还是叫寅达老祖吧。”定国公笑得红光满面,精气神十足,显然这一次闭关也是略有精进的。
“守哲见过寅达老祖。”王守哲从善如流道。
孟元白等三人面面相觑,他们也听说了定国公闭关未出,这才抓紧时机过来拿人。却没想到这节骨眼儿上,定国公竟然出关了。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理由放弃。
在场诸人,三品大员的孟元白官职最高,他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国公,我们只是依照律法程序行事,国公乃是国之庭柱,勿要为难我们这些替陛下,替大乾办差的。”
“少给国制大义给本国公扣帽子。”定国公冷眼一扫,“长宁王氏乃是六品世家,即使有犯罪嫌疑,也理应由郡内管辖。为了一个六品世家,你们中央三司联动,大动干戈,究竟是为谁办事?当本国公心中没数么?”
孟元白被骇得咕嘟一声吐了下口水,不过他终究也是有些底气的,硬着头皮说:“国公。不管如何说,王氏走私通敌的嫌疑极大是事实。根据律法,我们有权对长宁王氏家主王守哲提审。”
“好,你讲律法是吧?”定国公冷笑道,“那你可知,我身为国公,可以无条件保人吧?要拿人,去请陛下亲自下旨,否则谁来了都不管用。”
“国公请三思。”孟元白有些焦急,“您身为国公自然有权保人,可万一坐实了王守哲的罪名,您也会受到牵连,至少得察人不明、包庇嫌犯的罪名,少不得会影响您声誉。”
“哼,难不成本国公还能看着你们构陷我王氏之人?”定国公脸色一冷道,“我信守哲,不会有通敌走私之罪。你们还不快滚~”
“等等!”此时,王守哲出来打断,拱手道,“守哲多谢国公的庇护,不过守哲自认清白,不怕被审讯。”
“守哲,我相信你的人品,但是赵氏党羽可不能信。”定国公脸色舒缓了许多,“天知道他们手中有多少龌龊手段。”
“国公,元白定会秉公执法。”孟元白辩解说。
就在相持不下的情况下,宇昌家主出来圆场道:“诸位都是官场和世家有头有脸的人物,相信的确不会胡乱动龌龊手段,而守哲也辩称自己没有走私通敌。既如此,不如折中一番。你们有什么要按照规定询问的,就在我们定国公府询问。”
孟元白等人略一犹豫,看定国公的态度,今天恐怕是带不走王守哲了。
不过这个案件很清晰,审讯王守哲也不过是加速案件坐实的而已。只要稽查队伍拿下实证,别说定国公保不住王氏,便是连陛下想保都不好保。
当即,三人短暂眼神交流一番。孟元白出来说话:“既如此,今天就给定国公一个面子。守哲家主,希望你莫要辜负了国公对你的期望,有问题如实交代,兴许你们王氏还有一线生机。”
随后。
三才司、刑律司、监察司就在王氏主宅内,对王守哲进行询问盘问。王守哲自然是一一如实说话,没做过的事情一律不认。
很自然而然的,三司铩羽而归。
不过,王守哲虽有定国公作保,在案件没有查询清楚前,暂且要留在定国公府内。
对此王守哲毫无异议,反正他也是宅男一个,就喜欢种种花养养草,或是培植培植王璃仙。
四季园,夜间。
几名侍女进入了王守哲的临时书房。
她们几个四下无人之时,看向王守哲的眼神都充满了狂热之色。
“参见仙主。”
在为首那位的带领下,她们要行五体投地之礼。
“王梅。”王守哲随手一股玄气,将她们三个都拖住,略皱眉头,“说话就说话,莫要如此虚礼。”连大帝那边都不兴磕头,他就算了。
而且每次听到仙主两字,他都要浑身起鸡皮疙瘩,也亏得王梅乐衷于此。
“仙主。”化妆成侍女的王梅,眼神有些幽幽地说道,“秋葵和冬笋,都是属下千挑万选出来的女孩儿,是属下将她们从小养大,培养成才,她们忠诚度没的说……”
“仙主暂且仙困浅滩之际,主母又不在身边,可以由她们陪伴在身旁侍奉一二。她们会的可多了,吹拉弹唱都十分精湛,保管不会让仙主失望。”
王守哲一滴冷汗,王梅你这都是什么思想啊?若蓝不在身边,他就能胡来了么?当即,咳嗽两声正色说:“王梅,我与若蓝情比金坚,不需要这些。”
“仙主,属下明白了。”王梅眼神有些热切地说,“要不,等属下一个时辰,属下也可以变……”
“打住,打住。”王守哲脸黑着说,“这一次我找你来,是有正事的。”
王梅的眼神微微失望,却旋即打足了精神说:“仙主请吩咐。”
“这一次的计划过程中,没想到寅达老祖会突然出关,打乱了些节奏,火候未免有些不足。”王守哲脸色一正着说,“但是他老人家也是对我关心,此事自然不能怪他。现在,你动用一下你所有能用的力量,将王氏涉嫌,不,就是走私通敌一事炒作起来。”
“有必要时,可以将定国公府包庇护短之事,也炒作进去。”
“是,属下明白了。”王梅眼神中有些灼热,“敢问仙主,要多少热度?”
“热搜全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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