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瑾神色冰冷得吓人,如覆上一层厚厚的冰,凌厉的眼光扫向在捂着手腕痛哭的林霜儿,那抹朱砂迸出妖魅的杀气,“不知死活!”
林飞鹰心疼地抱着女儿求饶,他一辈子就只有这个女儿,溺爱过头,刁蛮任性他都知道,若不是公子看在他老来得女的份上,早就废了霜儿,这次更是闯了大祸,他赶紧向流苏磕头赔罪,“苏姑娘,念在老朽只有一女的份上,求求您,向公子求求情,老夫求求您了!”
流苏看着可怜的老人,他的鬓角早就花白,脸上因为早年的劳累略有布满风霜的痕迹,跪在她前面哀求她实在是不忍,抬眸看向南瑾,眼光露出乞求的意思。
算了,反正她也没事,林霜儿算是幸运,有个好父亲。
“苏苏,过来!”南瑾冷冷地道,流苏歉意地朝林飞鹰致意,走到南瑾身边,南瑾不同于别人,他若做了什么决定,很难回头,若他有意真的废了林霜儿,她的手筋该断了,应该只是给她一个警告罢了,这毕竟是风家堡的事,她无权置喙。
“公子,求求您,饶过小女一命!……”林飞鹰不停地磕头,看得流苏颇为不忍,垂眸见南瑾不为所动,不由得推了他一下,这人真是铁石心肠,连玄北都看不下去了。
南瑾冷冷一哼,双手悠然地搭在扶手上,沉声道:“林总管总是过于溺爱霜儿,造成她现在无法无天,肆意妄为,虽然我风家堡从不把林总管当下人,可也得明白身份,她算什么?敢在我面前放肆!”
雪衣公子声音如冰刀一样,一字一字凌迟在父女两人身上,林霜儿虽然刁蛮,也懂得看脸色,第一次看见南瑾喜怒形于色,深知真的惹火了他,当下也不敢哀嚎,缩在林飞鹰的怀里寻求庇佑。她自小就是马场的小公主,当惯了大小姐,却忘记,她也只不过是风家堡的家奴罢了。
“是是,公子教训的对,公子教训的对,老夫日后一定会严加管教小女,不会让她出现在公子面前。”林飞鹰慌忙承诺道,林霜儿喜欢南瑾早就不是秘密,她表现得太明显,可惜,公子看不上她,自家的女儿什么脾气他明白,未免闯祸,还是不要出现在公子面前为妙。
“爹……”林霜儿犹不知死活,不满地抗议,林飞鹰冷冷喝道:“你闭嘴!”
玄北摇摇头,他早就说过林总管这女儿缺管教,自己什么身份地位都不知道,肖想公子这种极品也要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
“南瑾,算了,我也没事,别为难他们。”流苏轻声道,她并不是装什么好心,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一个花甲老人在自己面前如此可怜地哀求,不管林霜儿做什么,毕竟是他女儿,看在他份上,她不想太计较。
林霜儿听得流苏求情,怨恨的眼光像是要杀人般直射向流苏而来,嫉妒有愤恨,把这一切都怪在流苏身上,公子从来不曾这样残忍地对待她。
南瑾冷笑,真是不知悔改!他最恨的就是不知道轻重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知轻重显得分外无知。
“由始至终就听林总管在道歉,是你做错事了么?”南瑾冷冷地问道,大有不肯罢休的架势。
“霜儿,快向苏姑娘道歉!”林飞鹰一见南瑾口气有转机,脸色略松,赶紧催促林霜儿道歉,林霜儿满脸不服,咬着牙,倔强地仰着脸,就是不肯道歉。
南瑾冷哼,金线手心就要挑了她手筋,吓得林霜儿脸色发白,尖叫起来,“我道歉,我道歉!”
说不怕人,那绝对是骗人的!
流苏挑挑眉,好整以暇地等着,不忍心看见林飞鹰为女儿愁白头的摸样,并不代表,林霜儿也能那么便宜过关,本就是一人做事一人当,哪能让林飞鹰代她受过。
林霜儿恨恨地瞪了一眼流苏,都是嫉恨的色彩,咬着牙,非常不甘地道歉,“对不起,苏姑娘!”
流苏只是笑笑点头,南瑾冷哼,摆手让他们起来,林霜儿的手筋被南瑾的如意珠震得几乎断裂,林飞鹰扶她起来,就让她的侍女扶着她下去,找大夫敷药,他知道南瑾医术高绝,而不敢劳烦他。
一场闹剧就这样平息,林霜儿临走时,瞪着流苏的眼光让流苏有些不安。
好强烈的恨意!
南瑾脸色一沉,林霜儿不甘地咬牙,匆忙下去,她一定要那个女人好看!
林飞鹰为风家堡劳心劳力一辈子,风家人对他非常不错,这座马场就是送给他的产业,让他能颐养天年,他对风家堡也是忠心耿耿,并不会因为刚刚女儿一事对南瑾生出恨意,席间气氛很融洽,似乎刚刚一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他还很开心地向南瑾报告了今天马场的产量和他开扩的新马场,又说了西域新来配种的汗血马等事,毫无介怀,南瑾这是静静听着,偶尔提提建议,这座马场已经全权转交给林飞鹰,属于他的产业,他怎么经营,其实无需向风家堡报告,可他还是本性老实,依然把每年利润的一半所得交给风家堡,连玄北都称他是奇葩。
“苏苏,多喝点汤。”南瑾淡淡地交代,汤水的营养价值比较高,对她身体比较好。
玄北眉头挑得老高,又一项纪录,他认识他快十年了,可从来没从他嘴巴里听到这么有人性的叮咛。韩叔也是吓一跳,一口饭差点哽在喉咙里,这要让老夫人知道了,估计又要一哭二闹三上吊,捶胸顿足了。
紫灵倒是一笑,一路看下来,她觉得这位冷漠的公子对她家小姐实在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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