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铺是因为项府在这才得名的。项府是项守义的府邸。项守义是项府第四代了。从清朝同治年间项家就已经是闻名十里八乡的大户了。
项家既在朝里捐了官,又在乡里修了路。在项铺,项府就是项铺的象征。
这会儿,已经有人告诉了项守义外面闹哄哄的是因为什么事。项守义靠在黄花梨的躺椅上,闭目养神,手里的细瓷盖碗冒着一缕热气,一杯上好的龙井茶还没喝一口呢。
“老爷!项铺警署的周警长让我们府里人都要去警署一趟。”立在一旁的管家项有根低下头,凑到项守义耳边轻语。
“嗯。”项守义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字,就再没有第二个字了。
跟随老爷多年的项有根识趣地退出了房间。
项守义躺在躺椅上没有动弹,花白的胡须下是干瘪的嘴唇。他不想睁开眼睛,从雪梅跑了之后他就怕看见亮光了。大白天他都要拉上窗帘。
他以为那个贱女人跟人远走他乡了,没想到她又回来了,还死在家门口!
“丢人现眼啊!”项守义从心里骂出一句话。
五年前雪梅被项守义娶进门时,项守义已经五十多岁了,而雪梅才十八岁。那时的项守义因为雪梅的年轻焕发了第二春。他整天待在雪梅屋里,其他几房姨太太都恨透了这个刚过门的雪梅。
转眼间,五年过去了,当年那个让众人恨得牙痒痒的雪梅成了一具漂在桃花潭上的尸体。
项守义最不能理解的是,他待雪梅不薄,为什么偏偏是这个雪梅背叛了他。要说年纪,是有点差距,但是他身体还很硬朗,一个星期他要在雪梅屋里歇两三晚。其他的姨太太房里他最多待一个晚上。
家里这几房姨太太都比雪梅大些,虽然平时对雪梅嫉恨,但是看在他项守义的面子上,从来没有人敢给雪梅脸色看。就连项夫人杜月卿也把雪梅当亲妹妹看。
雪梅比项守义的大儿子项东小很多,就连四儿子项北都要比雪梅年长几岁,可是项家的孩子从小被项夫人调教得知书达理,没有人敢对这个比自己都小的五姨太出言不逊。
雪梅要什么项守义都给。他知道自己只有在物质上才能彻底满足这个年轻的姨太太了。就连雪梅要念书他都依着她,如果不是给雪梅请了那个教书先生就没有以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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