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锦道:“哥哥说的什么话!即便关系再好,若不常常走动往来,渐渐地也就都疏远了。你们总要常来常往的才是。”
冯景文道:“我们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心中自有计较。”
素锦听哥哥的话说得斩钉截铁,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话来说动他,想来想去,索性把心中的实话道出。于是道:“哥哥,姐姐同老太太拿定了主意想让我嫁予恒王,你可知道这事?”
冯景文大吃一惊道:“竟有这回事?”
素锦点了头道:“母亲和老太太已同我说过了,只等姐姐在宫中请了圣上的赐婚旨意,便要作准了。我心上不愿意,却苦无人听我的。今日我告诉哥哥,指望哥哥帮我。”
冯景文听了素锦这话,一时也无言可答。
素锦便又道:“哥哥,你倒是说些什么。那恒王光听别人说如何的好,我却通没有见过一面。他若果真是好的,如何到了三十还未成婚?这世上的人,凭别人说如何的好,不亲身经历了,哪里能分出个好歹。连亲眼见了都有假的。更何况,我与沈大哥幼时相识,多少年了,哥哥是知道的。我心上一直是中意他的,这辈子若是能嫁了他去,也便心足了,并不做别的想望。如今全家上下从老太太,大姐到母亲,一门心思地都要我嫁恒王,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还要哥哥给我想个主意才是。”
冯景文见妹妹说得情真意切,心上也不由烦恼起来。他没有想到妹妹对沈况的心意竟然这样坚贞!只是这种事情,总要两相情愿为好,如今不过是妹妹一个人做此妄想,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罢了。不如早早地将她的迷梦打散,总好过她迷途深陷。因此劝解道:“你心中虽然有沈况,但是沈况心中无你,如今家中又要为你做亲,不管你与恒王的亲事成与不成,那沈况,你还是不要再想的好!”
素锦一腔女儿心事都托在沈况身上,如何听得进兄长的真话,反而恼怒道:“哥哥不愿意为我设法便罢了,如何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怎么知道沈大哥心中无我,即使他心中有我,难道会说到你跟前去?你也不过是自己心里这样想。我相信沈大哥心中有我,否则他早已经过了成亲的年龄,为何还迟迟未娶,不是为我,难道还有别人?”
素锦如今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平日虽然有些小心机,但是也同别的少女一样,情怀总是诗,一心一意地认定了一件事情,怎会轻易被人说动。何况她对沈况的心意非止一日,从萌芽到长成,如今根子已经是扎得牢牢的了。
沈况见妹妹冥顽不灵,不由长叹一声。
两兄妹至此不欢而散!
素锦见哥哥不为其设法,便又把事情在心里想了一遍,第二日把身边的两个丫头叫到跟前,交待了他们一番话。
两个丫头听了,脸都白了,被素锦训斥了几句,才点了头,不过走出来后,神情却都有些异常。
胭脂对香露道:“姑娘让我们做的这事情,若是让老太太二太太知道了,我们两个恐怕就没有活路了。只是若不照姑娘的话做,姑娘面前,岂能容我二人!这件事情,实在难处!如何是好?”
原来素锦同两个使女说的话不为别的,却是让她们做那牵线的红娘,送信的青鸾。
她们若是一概照做了,姑娘同沈大郎私相授受,将来一旦事发,她们两个只怕都不能好死!因此两个丫头在这里愁眉不展,咳声叹气,却无法可想。
香露道:“咱们姑娘的脾气,我们都是知道的。外表看上去知书达理,温柔和善,可一旦发起狠来,哪个能够降服得了?你我现下在姑娘手下,如若不忠心于她,即便讨得了老太太二太太的好,姑娘也不会容我二人活命。对老太太二太太来说,咱们俩什么都不是,姑娘要处置,两位女主人岂会在意?更不会为我们与姑娘争执。倒不如眼下依从了姑娘,将来事发,将来再说便了。再则,我们做事情若是小心些,保不准就蒙混过去,岂不更好了?”
冯景文那晚同素锦谈过话后,心上便存了这件事情在心头。当晚默默睡下,次日起床却去见了老太太。
老太太见了孙儿来到十分高兴。招呼小丫头们送瓜果点心,亲切与他说话道:“最近怎么样了?我听说朝廷中最近有许多大动作。你还应付得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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