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凌目光环顾道:“你们三个跟我进来。”
淡淡说了一句,姜凌退回房里。
苏季、牛竹、虢翰,三人互望一眼,跟了进去。
眼睁睁望着四个年轻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召虎的脸憋得像烧红的铁块。他狠狠克制自己愤怒的情绪,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到自己戍守边关数十年,素来尽忠职守,不能因为区区一个小丫头,落得不忠不义的罪名。
李鸿熙和杨逆见老将军的背影,似乎不动声色,便也没有多话,只得耐心在外面等候。
虢翰走进房间,随手带上房门,小声道:“你们看见了吗,那老头连鼻子都气歪了。”
说罢,虢翰忍不住捂嘴偷笑。苏季和牛竹面无表情。两人跟虢翰不一样,以后怕是很难再见到姜凌,面对这种分离的时刻,实在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姜凌已经把事情看开,此时表现得从容得多。她取出一个白色锦囊,轻轻一抖,巴掌大的锦囊突然变成一个沉甸甸的大布袋。
苏季看出那袋子很眼熟,凑过去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光彩夺目,装满各种新奇的宝物,虽然不如以前那么多,但也属实算不少。
姜凌环顾三人,道:“我们四人这一别,不知何时还能聚在一起。斩妖除魔,打打杀杀的日子,以后怕是与我无缘。这些东西对我来说用处不大。临走之前,我想让你们从这袋子里选一样称心的法宝,不枉我们师姐弟一场。”
虢翰兴奋地搓了搓手,激动道:“师姐要发宝贝喽!”
“没你的份。”姜凌瞥了一眼虢翰,道:“借你的扇子,我不管你要就是了,别再打我的主意。”
虢翰一脸委屈,只得眼巴巴地看着。
端详片刻后,苏季突然眼前一亮,一只手缓缓伸向袋里,从里面掏出一个酒葫芦。
“这是什么宝贝?”苏季问道。
姜凌道:“那不是法宝,只是个葫芦酒。”
苏季拔出塞子,鼻子凑到葫芦口闻了闻,惊呼道:“神仙倒!”
姜凌的嘴角微微一扬,道:“你还挺识货。”
“我就选它了。”说罢,苏季找来四个大碗,把一葫芦酒里的酒倒了进去。
虢翰道:“你么好的酒,你现在就要喝?”
苏季倒了四碗酒,道:“好酒自然得和兄弟姐妹一起分享。一个人喝闷酒有什么意思?”
姜凌道:“这酒非比寻常。我只要喝一口就醉。你们……能行吗?”
虢翰端起酒碗,不服气道:“师姐,你这是瞧不起我们三个大男人的酒量?”
“既然要喝酒,自然不醉不归。”苏季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我先干为敬!”
“喝了这碗酒,我们永远是好姐弟!”牛竹不胜酒力,双手端起酒碗,喝的满脸通红,忍不住哭了出来。
“大男人不要哭哭啼啼,我干了。”姜凌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牛竹想到自己这种时候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真的很没用。他想着想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哭着哭着又笑了。他笑这世界太残酷,笑自己太没用。
三人饮酒后互相对望,望着彼此醉醺醺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管离别多么伤感,他们在这一刻选择了笑,笑得不合时宜,笑得没心没肺,笑得肝肠寸断……
苏季酒量最好,使他能够看清每一个人喝醉后的音容笑貌,并把他们此刻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
虢翰和最后不禁感慨,也许真的像师父说的那样,不是每个人都能逆天改命,纵然神仙也难免身不由己。很多时候,现实就是比想象中残酷,却又不得不去面对。唯一能改变的只有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坚强,变得懂得担当,懂得去笑,只有笑着生,才不枉此生。
笑到最后,三人各自倒了下去,醉得天昏地暗。
守候在屋外一大片迎亲队伍,从黎明一直跪到黄昏,跪得膝盖麻木,却不见有人出来。
夕阳照在脸上,召虎终于再也按耐不住,突然站起身,喝道:
“岂有此理!这丫头真是不识抬举!”
李鸿熙早已跪着睡着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惊得站了起来。
稍作沉吟,杨逆也站起身来,道:“我们进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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