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午后,一条绵延的军队朝镐京西北的方向进发。
苏季身披华丽的战袍,面戴一副凶悍的黑脸煞神面具,晃悠悠地骑在马上。
袁生闲着无聊,好奇地问:“师父,你为什么要带面具?”
苏季回答:“你知道那些带兵打仗的将军,为何大多板着脸,不喜欢笑吗?”
“为什么?”
“因为人都是欺软怕硬,瞧见凶神恶煞主儿,胆小的直接吓破了胆。可惜,我长得不如人家吓人,又不想板着臭脸,只能戴面具了。”
“原来如此,看来我也得带个面具,越难看就越吓人。”
望着袁生与生俱来的丑相,苏季欣慰道:“不必了,你很有天赋。”
袁生还是第一次被师父夸奖,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对。
山风呼啸而过,突兀传来一阵刺耳的鸦鸣。
嘎!嘎!
一群乌鸦掠过树林,飞过行军队伍上空。
士兵们不约而同地抬头仰望,头顶的乌鸦越聚越多,顷刻间覆盖整片天空。满天乌鸦聒噪着,粗沙的叫声此起彼伏,像撕破了喉咙似地大叫,令人毛骨悚然。
乌鸦,自古被视作不祥之鸟,尤其出征打仗的士兵,最忌讳遇到这种鸟,以为如遇乌鸦当头鸣叫,更是灾祸发生的预兆。
士兵们心里开始打鼓,不由得起了层鸡皮疙瘩,不少人压低声音道议论起来:
“哪来的这么多?”
“老鸦叫,灾事到。”
“乌鸦头上过,无灾必有祸。”
“闭上你们的乌鸦嘴!”
士兵们面对当头聒噪的报凶乌鸦,各自运用民间流传的破解之法,有的蹬足痛骂,有的旋吐唾沫一口,还有的默诵“乾元亨利贞”五字真言七遍……
这时,一只乌鸦俯冲下来,降落在苏季肩头,“嘎嘎”叫了几声。
姜凌好奇地问:“你能听懂它在说什么?”
苏季沉吟道:“陆压道君告诉我,金蝉子的转世在镐京城外的骊山。”
姜凌微微一怔,喃喃道:“陆压道君寻找金蝉子多年未果,偏偏在决战前期出现。所有事情赶在一起,想必不只是巧合这么简单。”
“散!”
苏季一声令下,乌鸦群犹如黑色的碎片朝四面八方散开,各自向不同的方向飞去,成群结队地穿过云层,越飞越高,飞向遥遥天际,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个时辰后,联军抵达镐京西北方向的边境小城。
苏季本来预想会在这里发生一场恶战,可是率领大军赶至关隘,却发现到处一片狼藉,城门虚掩,居然连一个守城的兵卒都没有。
袁生疑惑地挠了挠头。
苏季这一路走来,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通常瞧见这般光景,守关的将领必定弃城逃逸。可是这里本是周王室统率的西六师大军驻扎之地。究竟周王室内部出了什么大事,一定要调度这里的军队?
瞧见杀气腾腾的军队,百姓们无不惊惧。
苏季环顾城内,发现城中的百姓大部分都逃亡,只剩少许大户人家的“守门人”及“难舍家园”的老弱病残。他使人查点灶数,报说灶数一万二,马骨四百匹,由此推测从这里离开的军队大约八万左右。
士兵们在城中搜寻,从住所里找出几位百姓,强拉硬拽拖到苏季马前。面对士兵的询问原本驻兵的去向,百姓们东张西望,尽皆不言。
苏季翻身下马,拔剑逼问:“不说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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