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祖阳一听,就苦瓜起脸。
王巨又说道:“我回去后,会下一道露布,张贴于所有州城县城,凡是环庆路境内所有商贾。坐商交纳一道往税后,拒交任何其他的税务,包括过税。行商于本州之内经营。只用交纳一道过税,若有胥吏强行征交两道以上的过税,可以来庆州城投诉,官府以其苛征的税钱以双倍补偿。凡是环庆路境内的商贾,在他州行商者,只要是合法经营者,只用交纳两道过税,便可以在全境五州军境内任何行商,任何人苛剥。可于庆州诉讼,仍是双倍补偿。”
“这样就太好了。小的一定不会漏税,”祖阳喜出望外道。
“第三个要求便是这批借款。只能用你这个作坊的经营与发展上,不得以任何借口挪作他用,否则以诈骗官府钱帛罪名处理。”
“那能不能用它还偿?”
“还债也可以,但必须是偿还因经营作坊欠下的债务,但不得以任何借口偿还因其他原因欠下的外债。”
“这我会遵守。”
“此外我还有两个建议,你可以听,可以不听。”
“小的不敢。”
“第一项建议,便是你所织的图案风格很是不妥,技艺虽然不错,也只能说是勉强凑合,因此若听我劝,我会从夏州替你聘请几个技艺高明的工匠过来,但你一定要善待人家。”
“谢过小老子,”祖阳一下子跪了下去。这那是建议,分明是大力扶持吗。
主要现在官员还没有这个观念,甚至以碰商人为耻,实则九成人比那个七岁不吃路边李子的神童王戎还要贪。
另外就是读儒家书,对商业的作用不大明白,甚至以为城中做工的,行商的百姓为浮民,只有在田里种粮食的农民才是真正的良民。
所以在王巨心中很正常的举动,却将祖阳感动了。
“你起来,且我我第二条建议,眼下你先将这次危机化解,如果以后经济转好,你可以于冬天派家人,或者自己去南方看一看,在广南那边黎人十分手巧,能将木棉织成精美的布匹,你可以在这个技艺上进一步改进,然后将羊毛织成线。”
“羊毛织成线?”
“恩,当然,不要求象丝线那么细,它可以略粗一点,然后你再想一想如果此物事出来,它会有何意义?”
这还是纤维的问题。
所以竹子做纸技术很复杂。
同样,现在的短绒棉织布也非常地困难,那么羊毛织线成布则更困难,但也不妨缠杂蚕丝与麻线进去进行混纺。
然而只要弄出来了,那不亚于一场小型工业革命。
“会有很暖和的衣服。”
“不错,”王巨道,除了会有很暖和的衣服,还有羊吃人。但在宋朝不需如此,相反的,它会带来很好的正面作用。为了谋利,那么会有许多权贵自发地推动朝廷向西向北扩张,以便取得更多的牧场去养羊。而非是象现在,还未打呢,后方就有人扯后腿了。
实际因为自己带来的变革,以及王安石变法,几年后就会有足够的财力支持不断的战争,那怕败了,也可以继续打下去。
到时候耗也将西夏耗死了。
不过这个技术有点儿复杂,多少有运气成份在里面,因此王巨又说道:“如果你能成功,我可以免掉你十年的所有税务,当然,也许那时我多半不在庆州,不过可以将这一条写在契约上。任何官员不执行,你可以去京城上诉。如果你害怕,也可以写信给我,我替你上诉。”
“小的那敢……”上诉一个知州?祖阳才没有当年丁氏那个胆子呢。
“不是你敢与不敢的事,而是你作为大宋子民,是在替朝廷维护它的信誉,一个国家失去了信誉,就不能使百姓相信,诏令也就无法执行。不过……算了吧,这样,如果你成功了,可以写信通知我一声,到时候由我来处理。但这一条也是建议,你若不采纳,我不会怪你。”
“小的愿意采纳。”
正好祖阳的媳妇烧好了茶水,王巨与亲卫们一人喝了一碗,然后各自放下大粗碗,又说道:“那就好,具体的你想好了,写好了,去庆州城,我估计又回盐州了,不过你可以找章通判,他会全权处理你这件事。”
说完,带着一行亲卫,扬马而去。
祖妻奇怪地问:“夫君,他是谁啊,好大口气。”
“他就是大家传言中的文魁星、武曲星,新任知州。”
敢情还两星合一了。
“我的妈呀,”祖妻吓得一下子跌倒在地,然后站起来说道:“知州要帮助你啊,快,快准备香烛,到祖坟上烧香去。”
“好,”祖阳道。
这一刻他又变得精神起来。
夫妻俩进淮安镇用仅剩下的钱买香烛,祖妻又在路上问:“夫君,那个知州好俊俏。”
“夫君,好小的知州哦。”
“夫君,他真没有架子,我家那个茶水也吃掉了。”
“夫君,他怎么会帮助你啊?”
“夫君……”
“行了,不要说了,他是好官。”祖阳无奈道。
王巨也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好,或者说这夫妻俩命很好,因为王巨即将做一件重要的事,他们正好碰上了……(未完待续)5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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