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对农业也要重视,它关系到几百万百姓的肚子。
不过更重视的乃是各种工商业,如一些特种植物的种植,制造香水的花卉、香料、水果……畜牧业,铸造业,纺织业,矿业等等。
有许多行业必须要求百姓识字。
迫于无奈,他们从中原聘请了许多末落的文士前去担任教授,然后兴办了一些学校。
然而与中原不同。这些教授是官府发放薪酬,学士只要付出书本、笔墨纸砚的费用就可以了。
所以在这个政策刺激下,许多百姓将子女送入学堂读书。
赵顼听后,立即说了一句,准许彼岸五十名举子名额,省试时提前一年向彼岸通知。让他们来京城参加省试科举。
张行观心中郁闷,彼岸也学经义,但经义只当成识字的手段,实际以实用性比较强的数学为主。
这也是必然,在他心中彼岸不是宋朝的,而是王巨的。
数学才是王巨最拿手的学问。
然而这样,到京城来能考好么?
王巨听张铨之说完后,说道:“这是官家想拉拢的,不用管。如果朝中大臣不反对,到时候就挑选五十名学子来科举,走一个过场吧。”
张行观一行人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随着就回南方了。
但不是主持贸易,事儿可不少。
朝廷虽然放开了迁徙百姓,但与交趾的那次不同,官府不会动员的。
因此得派人四处动员,以便让更多的百姓主动前来几个市舶司。秋后上船,带到彼岸。
这个任务是比较困难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动员,动员得不好,说不定就会被当地的主户勾结起来,暴打一顿,甚至连性命都要丢掉了。
但对于这种情况,去年就在安排了。
不是派嘴巴好的人去宣传。那是行不通的。
于是从彼岸挑选了许多百姓,让他们回来,亲自现身说法,但为了他们安全着想,让他们随身带着非制式武器。而且所到之处,必须成群结伙,以防万一。
但张行观一行人也要居中侧应的,这是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就是各市舶司所在点的准备,宋朝比前面所有朝代都富裕,但不是所有人都富裕,富人富得怕人,家产能达到几百万贯,甚至上千万贯,穷人却穷得连饭都吃不饱。
而且现在正好是夏麦未熟之时,也就是古代闹春荒的时候。
一旦听到这条消息,必然从现在起就有许多百姓开始向各市舶司流动了。
然而现在船只无法南下,因此得准备大量粮食,草棚,并且这些草棚还要分散开来,以防有什么恶疾传染。
这又要准备大量草药,还要安排人手,每天熬姜汤当茶水,最少得禁止百姓饮生水,并且还要安排一些隔离区,聘请一些医术好的大夫……
地方上有什么瘟疫,那是地方上的事,如果在各港口发生了大规模的瘟疫,那就是海客们的事了。
并且人口越集中,这些传染病就越容易发作。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吧。这才是头等大事,比准备粮食还重要。
这些是为迁民准备的。
然后就是贸易。
搭成协议后,大量海船也正式北归了。
各市舶司终于又得到大量抽解了,内库也得到大量香料玉石,以及那些香水了。
但实际今年仍有许多走私,只是走得比较隐秘,走私所得是用来支持章楶的,但因为随着彼岸规模增加,贸易量也随之增加,在账目上看不出来,至少与前年持平的。
这些自有人主持,王巨不会亲力亲为。
于是更引人注目的齐商税开始……
王巨第一步就是整顿,他与李承之以及南方的薛向联手,生生取缔了三分之一的场务。
如果换在免役法之前,可能会遭到许多地方官员的排斥,没有场务,能征得充足商税吗?然而有了免役法,另一个隐形支出就出来了,那就是各场务胥吏的薪酬。
不仅是这些胥吏的薪酬,那一个场务没有纠纷,这时就要出动衙役与官兵了。
因此每取消一个场务,实际也减少了当地官府的支出。
同时明文规订,任何商货只准备征收一道往税,无论是供货商还是购买商,只要一方交过了这个往税后,凭借手中的朱抄,任何场务与胥吏就不得再征第二道往税了。
接着是过税,本州之内只能征得一道过税,本路之内,只能征收两道过税。全国之内,只能征收三道过税,至于彼岸的贸易,继续按照市舶司的制度去抽解或专榷。
并且任何胥吏不得以任何形式勒索商贾,如有违者,轻则笞杖。重则黠字流配。
同时王巨又与李承之共同著写了十五道胥吏守则,然后印刷出来,向所有胥吏发放。
开始这一步,大家都没有反对。
这不是王巨第一次整顿了,去年就整顿了科配与公使钱。
而且针对的仅是胥吏,而不是各个有来头的商贾,因此许多大臣不会产生太多的排斥。
再说,就是没有王巨去年亲眼看到李老汉的一幕,大家也清楚。宋朝下面各个场务确实太混乱了。
就是有的人对这十五条胥吏守则表示狐疑,对付胥吏可以,别将海外的那二十条干部部守则拿出来啊啊啊!
那可要命了。
这不可能的。
但在这次整顿中又发生了一件事。
赵顼将重臣又召到了延和殿。
如今延和殿几乎代替了原来的政事堂,成了议事最多的场所。
开始时赵顼问了一下王巨、李承之整顿场务的情况。
其实在场的人,只有他与王巨清楚,整顿场务仅是第一步……
但第一步必须做好了,才能为后面一步打下基础。
王巨与李承之分别做了回答。
赵顼额首,又问:“王卿。那个旅行社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王巨很早就提出发展旅游业。
但大家都没有太注意。
而且现在交通落后,风景好的地方。往往也是山高水远的地方,万一每一年死上几十个人,那么不但没有功,反有罪了。
因此即便飞钱司创立起来,即便可能会发展经济,但大家对这个旅游业都自动冷处理了。
朝廷不管。王巨自己儿玩了。
于是经过两年的筹备,这个旅行社出来了。
它的主线就是从京城开始的,然后顺五丈河东下,直奔泰山,或者直接从汴水下扬州。但两条道终点皆是扬州。从扬州又开始分岔,一条直奔江州、岳州,一条是下苏州,直达杭州,再从杭州绕到江宁,然后达江州岳州。再从湘水,顺灵渠达桂州,直奔云南路。从大理城再分开,一条是王巨回来的道路,一条是从乌蛮去成都的道路。
也就是这条旅游路线,几乎将宋朝囊括了大半,五岳能看到四岳,沿途更有许多瑰丽的风景区。
但不是一定要百姓来一个全国游的,在这条主线上,可以分成若干旅游路线,用来短途旅游。
可这个主线必须明确的。
想要安全,必须雇佣最好的车夫船夫,用最好的车辆与船只。沿途吃喝穿住,与带领参观的导游,同样得准备好。一些偏僻的地区,还要聘请退伍的士卒做护卫,以保护游客的安全。
所以在时间有限,人手有限的情况下,也只能准备这条主线了。
王巨没有出面,但主持的几个管事都是王巨在广南聘请过来的傔客。实际也不用调查这几个管事的来历,都知道肯定与王巨有关系的。
对此,大家都睁一眼闭一眼,反正出了事,与他们没有关系。
然而让赵顼与大伙不解的就是费用。
游客得准备相关的费用,何谓旅游,是吃喝玩乐的,或者加上王巨所说的高大上之语,开阔百姓的心胸,见到大宋的强大繁荣,培养他们的爱国心……
得准备多少费用,各旅行社也给予了一些提议。当然越多越好了,不过少能少到什么地步,才能尽兴,这就要旅行社给顾客提供参考了。
但这些费用的准备,始终装在游客口袋里的,不是交给旅行社的。
至于交纳的费用,则是保险金。
根据路途的远近难易,每一人交纳十贯到两百贯的保险金,它的用途也就是防守意外发生的。
如果在中途遇到意外死亡,旅行社会根据各种情况与责任,赔偿其家人三千到五千贯。并且如果在旅游途中,发生意外比较爬山时跌伤,治疗费用也全部由旅行社承担,如果导致残疾,则同样根据残疾情况,赔偿三千到五千贯。但赔偿了这个费用后,旅行社就不用再承担任何责任了。
因此这个保险金真的不多,虽然最高的是两百贯,那是针对“全国游”的,一个游玩下来,几乎长达一年多时间,两百贯多吗?
不过在这里旅行社也刻意说明,只负责跌伤等费用,如果本身有什么疑难杂症,或者慢性疾病,旅行社不负任何责任的。并且旅行社要看游客的身体状况,身体素质差的,则不准许游玩一些特殊场所,比如险山或者海拨高的所在,如果不听从,出了事故,旅行社概不负责任。
然后就着这些款项,双方签订契约后,就开始由旅行社带着大家游玩了。
虽然观望的人很多,还别说,居然真有少数胆大、手中又有着闲钱的人,与旅行社搭成契约,开始“旅游”了,甚至旅行社在京城还组织了一个由五十几名游客的团队,开始了雄心壮志般的“全国游”。
这是在京城的,其他一些商业发达的城市,也陆续成立了旅行社,并且引起许多百姓关注与轰动。
但让赵顼他们感到不解的是,除了这个保险金外,旅行社就没有再收任何费用了。
所以一起不明白了,这一路过来,得准备多少质量上乘的车马船舶,同时也必然要聘请大量导游、护卫、车夫船夫,那么从哪里盈利的?
不要说什么保险金,那个根本不够支出,说不定如果运气不好,接连的发生几次事故,保险金都不够赔的。
因此赵顼听到后,立即询问。
他真的不明白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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