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我的宝宝啊……”站在门口的李兴国失神的喃喃自语了两句,身子往左踉跄了一步,还好他反应不慢,用手扶住了门边框。
仍留在卧室里的警卫快步走到李兴国面前,立正站成了两排,居中的一个满脸青胡茬子的警卫上前一步,抬手啪的行了个军礼,沉声道:“报告首长,经调查有人化装成保姆郭德兰入室行窃,除了丢失两瓶陈醋外暂时没发现其它财产损失。”
李兴国沉着脸嗯了一声,挥手道:“你们出去吧,记住,保密条例。”说到最后已经是一字一顿,好像在强调保密条例的重要性,实则他喉头有一股腥液在涌动不休。
警卫们敬了个礼,一路正步出房门去了,只留下四个便装男人,其中一个小个子手上还捧着那个万圣节玩具。
李兴国反手关上了房门,身子徒然往前一倾张嘴喷出一股血箭,强打的精神立刻萎顿了下来,两个便装男人快步冲了过来,伸手扶住他胳膊,把他扶到床边坐下,大家很有默契的& {}没有说话,就连捧玩具的那位也很识趣的把手上的东西往身后藏。
李兴国闭着眼睛,满脸都是痛苦之色,两腮上线肉抽搐颤动,良久,他才睁开双眼把视线投向了不远处的大书柜,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冬鲁、春鲁,你们去把宝宝的尸体取出来。”
两个便装男人应了一声,快步走到了大书柜前,其中一个伸手拉了一下那本《词源》边角,随着一阵嚓嚓轻响,书柜移开现出了暗格门,一股浓重的醋酸味儿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其中还掺杂着一股子淡淡的腐败味道,如果不仔细分辨很容易被酸味掩盖过去。
站在一旁的便装男人各捧起了一只大瓦罐走了过来,他们走得极慢,仿佛手中的瓦罐有百十斤重似的,或者是他们看到了李兴国眼中的那抹痛苦与无奈糅杂的神采愈发浓重,当他们捧着罐子走到离床不到两米的地方时,坐在床边的李兴国徒然抬起了手掌:“摔碎罐子。”
呯呯!两声裂响,脱离两人手掌的瓦罐自由式落地摔了个四分五裂,没挥发的醋汁溅开来两滩,在两片勾曲向上的瓦罐片中各趴着一只生物,一只长得酷似壁虎,却浑身披着黑亮的鳞片,还被一汪醋汁浸泡着一半,这玩意如果用来泡酒怕是没人敢喝;另一只是很常见的蝉,盛夏树梢头‘知了知了’穷叫的昆虫,不过这只蝉是淡黄色的,比那些黑漆漆的鸣蝉要漂亮。
这就是李兴国口中所说的宝宝,一个大老爷们管这爬蛇飞虫叫宝宝,房间里没有人感觉到有什么不妥,正相反他们都低着头为两只宝宝默哀,背后藏着万圣节玩具的小个子嘴里还喃喃声咒骂:“知道是谁干的,嫩死,嫩死他……”
李兴国挣扎着站起身来,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那块装着死蝉的瓦片旁蹲下了身子,用手指捏起死蝉放在掌心轻轻摩挲,嘴里低声念道:“还差一点,宝宝还差一点就成金的了,该死的老贼,嫩死他……”
五个男人,五张扭曲的面孔,此时的李兴国已经完全沉浸在痛苦与仇恨之中,他不是什么李家长子,他只是一个要为宝宝复仇的养蛊人,一时间卧室内都是五个男人喃喃的方言咒骂声,他们用的绝不是首都的‘片子腔’,好像是一种晦涩的方言,不时还会出现‘嫩’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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