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斩,果然,厉害。”陵游擦擦嘴角的鲜血。
他不能再拖下去了。他必须要找到第五个人,凑齐行血咒之数,否则即使妖丹能保住,他的身体也会被黑气浸透,肠穿肚烂而亡。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草草掩盖住腹部的伤口。可是脖颈和手臂上的蟒鳞已经无法遮掩了。他想了想,从内袍里扯了布将整个手臂全缠来,又将洞里的兔子皮拼接好围在脖子上,这才恢复了昨日清瘦儒雅的模样。
他深吸一口气,眯着眼睛望着洞外水墨泼洒般的天空,抬腿出洞。
姜少华眯缝着眼睛,眼珠转了转,发现陵游已经走了,才敢慢慢地把眼皮全睁开。
他觉得身上十分沉重,低头一瞧,富贵趴在自己的胸前,二胜倒在自己的腿上,而他的腰下硌得发疼,稍微动一动,蓦然发现一片针线细密的锦缎衣角。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将自己挪动了一寸,看到衣角下露出一块刻着富字的玉佩来。
玉佩这等富贵人家的消遣之物,寻常农人家自然不敢贪图。再加上上面还写了一个富字,姜少华立刻明白过来,他身下压着的,一定就是失踪了的江富。
姜少华费力地抬起来手来,想要将身上的富贵推开,然而他累出了满头的汗,也只把富贵移了两寸。
他试着抬腿,终究也是不得,只能气喘吁吁地躺着,感受到手上多了些气力,才再次尝试。
如此反复了几次,他终于将富贵推了下去。
他挣扎着坐起来,这过程自然艰难不已。勉强坐直后,又觉得头晕眼花,直不起身来,仿佛浑身的骨头都被抽掉了一般,酥软地没有一点立足的力气。
怪不得陵游没有再捆绑他们,单单是这要命的无力感,也教他们动不能动,跑不能跑。
然而对象是姜少华,情况便不同了。
陵游吐出的毒雾与一般毒雾其实没有两样。姜少华从小就随着爷爷学医,尝了无数草药不说,稍微有些毒性的草药他也沾过不少,再加上他身强体壮,年纪又轻,对毒雾的耐受力自然不是常人可比。
他强忍住再次躺倒的冲动,勉强又坐了片刻,终于稍稍好受了一些。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推开腿上的二胜,而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转过身子来,看到了一直被他压在身下的江富。
上好的锦缎棉衣已经皱巴巴脏兮兮,连同江富肥肥的脸蛋都沾了灰。此刻他双眼紧闭,眉头还皱的紧紧的,依稀还能看出一个十岁少年该有的模样。
可是姜少华的眼前不由自主地跑过江富握住他的手时的样子,那么痴迷,那么眷恋。
姜少华费了些时间才将那些翻涌的念头压了下去。
他此行就是为了寻找江富,别的事情不该再想。
他拍拍江富的脸,试图把他唤醒。然而江富依旧沉沉地睡着,没有苏醒的迹象。
他推了推趴在腿上的二胜和富贵,两人皆紧闭眼睛,呼吸平稳,似乎已经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响动。
他又推了推大牛,大牛却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吓了他一跳。
“大牛?”他忍不住轻呼起来,又突然反应过来陵游可能没有走远,便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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