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死了,早就归于尘土。而眼前这人,或许是和他长得很像而已。
她又想起锦文和姜少华长得也极其相似,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想来有个人和白冰长得很像,也不是什么难事。苏幕遮前些天不还说过,她和某个人长得很像吗?
江灵走到二人面前,恭恭敬敬地垂首做礼,眼睛却忍不住偷偷看着这个跟白冰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
苏幕遮仿佛没有看到江灵的小动作,温言道:“这位是白堂主。”
江灵又做了一礼,道:“白堂主。”心中却诧异道:“他也姓白?”
江灵抬起头来,直白地盯着白堂主,眼前忽然一阵恍惚,不能视物,脑海中传来一声钝响,仿佛被一把斧子劈了脑壳。
“啊!好疼!”她抱着头呻吟起来,额头上沁出颗颗汗珠,腿软手软,只好蹲在地上,脸色苍白。
“这是?”
苏幕遮赶紧去扶江灵,却听白苏冷冷说道:“不知礼数!”说完拂袖上了楼梯。
“白堂主!”苏幕遮抛开江灵,追着白苏的脚步上了楼梯。拐上二楼前,又回身看了一眼。
白苏一走,江灵才找回自己的呼吸,大口大口地喘了几息,头疼稍微缓解,倚着桌子无力地喘息着。
苏幕遮看到江灵不堪的样子,五指悄悄地蜷起,又缓缓地松开,没有一丝地犹豫地登上楼梯,走到三楼的走廊之上。
白苏站到走廊扶手前,负手而立,听到脚步声才微微侧过头,看看苏幕遮,说道:“苏公子好雅兴。人界的女子粗苯不堪,不懂礼数,怕是调教也要费不少功夫吧!”
苏幕遮打量着他的神色,发现他的神色缓和了不少,才含笑道:“白堂主多虑了。不过是偶然得之,觉得新奇罢了。苏某最中意的,不是那个人,而是此地,此景。”
他将手搭在栏杆上,望着远方黑漆漆的晋阳域道:“白堂主或许不知,苏某的生母乃是凡人,因此虽然身在魔界,对人界仍存诸多眷恋。每当我走在人界的路上,听听他们的喧哗之声,再想想身后浑浊不堪的魔界,心中总生出些苍凉之感,却不知为何。那日我站到此地,一边听着人声,一边望着魔界,忽然觉得脑中清明通透,似乎想通了一些事。”
“哦?”白苏不冷不热地回道,似乎没有兴趣打听苏幕遮的过去。
苏幕遮却自说自话道:“母亲死后,我在街上浑浑噩噩度日,不知道受过多少白眼和欺辱,却没有还手之力。我那时就在想,若是我的父亲有朝一日来找我,将我带回魔域,我学成一身本事,该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
白苏终于不能再装着没听到。他不动声色地看着苏幕遮,看到他神色淡然,仿佛说的话事不关己似的,便轻声道:“苏公子今日大有所成,何必纠结往日,让心里不痛快呢?”
苏幕遮轻笑着摇摇头,道:“白堂主误会了。苏某回忆往事,正是想时时提醒自己,因为过往的酒难回首,今日的酒才更甘美。”
白苏的目光陡然冷了起来,周身的气势忽然变得强势逼人,让周围的魔人都觉得呼吸困难。
他冷声道:“苏公子意有所指?”
苏幕遮勉强扶住栏杆,让自己不至于倒下,对面茶楼的人影却蠢蠢欲动。
他朝着茶楼摆了摆手,笑着对白苏说道:“说笑而已,白堂主若是觉得苏某说的不对,大可不必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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