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嘴八舌,众弟子吵成一团。
老者轻咳一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才重新问。
“花梦,你为何学医?”
“救人,让人们免除病痛!”
“花铉,你呢?”
“回师父,弟子想要浪迹天涯,同师父一样悬壶济世。”
“花怜?”
“我?我还不知道……我会尽全力用自己的医术救人解病。”
“对!”老者眼睛一亮,“如此可教也!这才是医者该有的态度!”
“什么悬壶济世都是空话!医者,最本分的就是救人治病!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不能忘记你们是大夫!你们的使命是救人,怎样救人!”
“而不是成为一个怎样的大夫!”
“听懂了吗?”
“听懂了!”
“好,那再考考你们记的……”
所有的过去从眼前飘过,被烈烈血红的火焰湮灭,和着他一起湮灭。
滚烫的火焰划过皮肤,削皮剥骨。
他咬紧牙关依旧笑,没有哼一声。
他犹记得师父的话:
医者眼中,生命皆平等,哪怕是畜生。身为医者,你们应该准备好为了任何一个人赴死!
痛苦不能掩盖心中的自豪,这样的话是不是他就做到了师父所说?
千贝子瞪大眼看着花怜,他的眼中是漫天的红莲业火,而花怜就站在血红的大火里对着他笑,那么美的颜色,那么决绝的身影。
他从最开始的恐惧和难以置信变成震惊。
为了救人而粉身碎骨的人他从来没有见过,即便他听过许多千古大能抵抗魔族神魂寂灭。
千贝子放开了抓住千武坤的手,认真的看着大火中身影越来越淡的人,看着大火中的人摇摇欲坠的模样,他想要上前去扶上一把。
可他没敢上前,看着大火中的人倒地,大火似毒蛇咬着他不放,将他一点一点,完全吞噬。最后只留下地上漆黑的烟尘。
烧为灰烬。
悠城的瘟疫,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看着地上的烟尘,千武坤用灵力确认了疫民已经完全无事后,没有丝毫的停留,转身离开寺殿走出寺庙。
千贝子看着男人无情的身影,咬了咬牙捡起从花怜手中滚到脚边的碎瓦片追出去。
从寺庙出来,走到悠城城门口,就看到城门外站了数百将士。
领头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男人身穿紫色蟒袍,蟒袍有折领,让男人看上去温文尔雅,掩盖住他满身威严。
男人半扎着头发,两鬓散着的发丝雪白,也是他头上唯一的白发。
见到从城内出来的三人,男人身边的副手粗着嗓子大喝一声:“站住!悠城疫民不得离开城内!尔等立刻滚回城内!另外,问你们一事,城内因何而浓烟滚滚?”
千武坤只是抬了抬眼皮,看着紫衣男人,他开口声音不大,却一字不漏的从四五十米外传到紫衣男人和他一左一右两位副手耳中。
“城内瘟疫已除,我等自然需要离开。”
紫衣男人眼中差异一闪而逝,很快恢复正常,他的副手却是厉呵一声:“休要胡说!你们可知这位是什么人?在王爷面前说话可是要替自己的话买账。”
“医谷弟子花怜以身为器,引出疫虫,已经以性命为代价,治好了疫病,方才的大火是花怜自焚,与疫虫同归于尽。”说着,千武坤停了停又接着道,“在下作为花怜的下手亲眼所见,王爷若是不信可以派人核实。”
领着孩子的千武坤一派镇定自若,那满身不凡的气度也不敢叫人小觑。紫衣男人看着千武坤,看似毫不在意,心中早已千转百回。
千武坤不再言语,副手更不敢开口,都看着那恍如置身事外的王爷。
不消片刻,紫衣男人勾唇一笑,“哦?医谷果然医术超绝,妙手回春。既然疫病已消,三位不介意待在城内几天吧,本王相信,要不了几天,疫病除还是未除,自有分晓。”
“自然。”
千武坤颔首转身,再次回到城内,转身那一刻,千家主眼眸微暗。
因着千武坤的话,虽然紫衣男人并不太相信,却还是报了希望,派了手下驻守在城外,一旦悠城有任何风吹草动,便立刻回报。
还不到一天,便有士兵兴冲冲跑来回报,那股兴奋劲简直比打败敌军更高涨。
“报!启禀王爷,悠城内开始有普通百姓行动踪迹,他们除了苍白一点,看上去同正常人无异!”
坐在虎皮大椅的紫衣男人,摩挲着紫砂茶杯,也不看跪在下方的士兵,只是平静的道:“再观察几天,若是没有其他事,便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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