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姑娘,看你这么年轻,给你长个教训,有些人不该惹就别惹。”小偷说着,慢慢往后退去,他周围的那些人却向安阳聚拢来。他们移动着,像树林,像墙壁,将她挤压在一个逼仄的空间里。
安阳肌肉紧绷,她强迫自己抬起头来,用毫不畏惧的目光注视着他们。就像小时候那样,她捏着拳头。她必须撑到余陆琛赶来,这是她心里唯一的念头。
有个男人想抓住她的手臂把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她灵活地转身,用被牵制住的手臂反箍住男人的脖子,另一只未被禁锢的手迅速拾起一旁靠在墙边的废弃的厚重木板,一把砸在男人头上。
随着男人的哀嚎,其他原本好整以暇的人才意识到,他们面对的不是一个柔柔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们被她的外表给骗了,他们从一开始就不该掉以轻心。
血顺着男人的脸颊流了下来,抓着她的手松了。安阳抓住时机挣脱,把木板砸向朝她追过来的人群,然后转身就跑。
没有人教过她在面对一群虎视眈眈的人时该怎么做,她只能遵从本能的恐惧拼命逃脱。可没跑两步肩膀就被扯住,安阳踉跄了几下,知道自己跑不掉了,索性猛地转身,一拳打在身后那人的脸上。
“靠……”
几双手立即将她制住,余安阳再也动弹不得。什么也做不了的状态让她产生了一种无力的绝望感。
她准备好迎接铺天盖地的疼痛,可是并没有想象中的拳打脚踢。身后传来一阵异样的骚动,是打斗的声音。
“余安阳!”她听见余陆琛在喊她。
余陆琛的到来分散了他们的注意力,安阳趁他们分神时一脚踹在最近的那个人腿上,抢过他手里的棍子试图朝余陆琛靠近。
余陆琛是军人,学过格斗术,只身一人对付这些也没有问题。可安阳还是担心,不是担心自己,她怕他会受伤,哪怕只是一点点。
“余安阳——”没有听到她的回应,余陆琛又喊了一声。他用最快最狠的速度制服一个又一个人,只想快点赶去她身边。
“哥——我没事——”安阳扯着嗓子回答道。
时间过得异常漫长,安阳感觉过了很久警察才来。他们来的时候,她握着木棍的双臂已经在发抖,双手暴露在寒风中几乎冻到没有知觉。她终于切身体会到,当对方呈压倒性优势时,打架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疯狂地参与打斗,她想,她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小偷和他的同伙们被一个个押走,她定了定神,朝不远处的余陆琛跑去。
余陆琛刚才就打定了主意,不管她受没受伤,不管她看起来有多可怜,他也绝不会流露出哪怕一丁点的关心和心疼。他必须冷着脸,严厉地斥责她,告诉她她做了一件多么鲁莽又愚蠢的事情!仗着自己学了点三脚猫功夫,就敢不顾后果地横冲直撞,简直幼稚可笑!
她跑到他面前,他训斥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她皱着眉头,来来回回地打量着他的身体,眼里是隐藏不住的焦急和担心。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右手上。他的右手上沾着血,他知道,可那不是他的血,他还不至于受伤。
毫无预兆地,她握住了他的右手,她的手冰凉,不停地颤抖着。他一时忘了打算说的话,任由自己的右手被她捧在手里反复查看。
“你受伤了,余陆琛。”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是她第二次喊他的名字。第一次是在四个多月前的那个晚上,那是她上大学前的暑假的最后一天。
——“余陆琛。”
——“诶,快要上大学就越发没规矩了。”他也不恼,靠在窗边懒懒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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