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没有胜算……
韦朝露轻咳一声,腆着脸道:“花神节在即,过两日就要定下花神人选。我的舞算不上顶尖,妹妹可否教我?就教前两年你在淮水边跳的那支《神弦歌》,那支舞最好看!”
裴道珠怪怪地看她一眼。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她疯了才会教韦朝露跳舞。
韦朝露抱怨:“你不知道,顾燕婉也就罢了,不过与我半斤八两。崔凌人的舞却是极好的,这次负责准备花神节的又是崔家,她的母亲还是当朝长公主,与她竞争,我压力很大的……”
裴道珠挑眉。
竟然是崔家负责花神宴……
那她们还争什么,崔家定然会让他们的女儿当选花神。
心底漫开失落,她道:“既然如此,姐姐还是趁早放弃吧,你争不过崔凌人的。”
“你胡说!”韦朝露不高兴,“纵然是崔家负责评选,那也要讲求公平公正,否则大家都会不服气!”
公平公正……
裴道珠暗暗轻哂。
也就表姐天真,才愿意相信公平公正。
那不过是当权者哄骗底层人卖力卖命的鬼话,人都是有私心的,既然负责评选的人是崔家,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选自己的女儿?
正如前世那场梦境,因为她家族落魄无人倚仗,所以被送去北上和亲的人是她裴道珠,而不是高贵的皇室公主。
弱肉强食的世道,她又能向谁求一个公平?
韦朝露已是不耐烦:“你到底肯不肯教我?你若不肯,回头我告诉舅舅去!咱们可是亲姐妹,你何必小气?”
裴道珠暗道,她可没有这么傻的亲姐妹,她们分明只是表姐妹。
她不指望当选花神,想另外弄些好处,于是故作迟疑:“我已许久未曾练舞,早已生疏了呢。”
韦朝露咬牙:“五两银钱,你干是不干?”
裴道珠很受伤:“姐姐这是何意?你一向知道,我不是贪图富贵的人。”
韦朝露翻了个白眼:“十两总够了吧?”
裴道珠唇角微翘。
她面上却状似无奈:“既然姐姐强求,那我也不好再拒绝。那就……先付钱吧。”
韦朝露又翻了个白眼。
裴道珠,多么虚伪呀!
……
转眼已是选花神的日子。
崔家和其他世家都来了金梁园,本就热闹的园子更加热闹。
裴道珠穿着崭新的罗襦裙站在铜镜前,左看右看,十分满意。
她已有整整一年,未曾添置过新衣。
枕星忍不住赞美:“女郎生得美,舞也跳得妙,金梁园再没有比您更好的女郎,您该参加花神节的。想来真正的花神,大约也就是您这般模样。”
“嘴甜。”
裴道珠捏了一下她的脸蛋。
心里却道,她才不参加呢。
去给崔凌人当陪衬不说,若是风头盖过崔凌人,落了崔家和长公主的面子,还会得罪他们。
她又不傻。
枕星笑眯眯的:“咱们快些过去吧?”
“不着急。”
裴道珠慢条斯理地跪坐在妆镜台前,往唇上轻点口脂。
她是去吸引郎君注意的。
不能在舞蹈上盖过崔凌人的风头,总得在出场上想办法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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