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夫人动怒:“裴道珠,若是放在几年前,你或许有资格说这话。可是如今,你怎么敢的?!别忘了,你父亲的顶头上司,是我崔家的门生!小小年纪,可不要不识抬举!”
裴道珠沉默。
阿娘说要敬重老人,可是有些老人,实在惹人讨厌。
司马宝妆适时放下茶盏。
她含笑起身,替崔老夫人捏肩:“阿姑何必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什么女国手,听着就不靠谱。您想啊,就算咱们今日能收买阿难,可明日,难道还能收买北国的使臣不成?捧着凌人固然重要,但如果凌人输给北国使臣,那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崔老夫人冷冷扫她一眼:“到底不是亲生的,有什么好事,也不肯想着凌人。你在崔家待了十几年,我崔家对你的恩德,你怕是半点儿没有记在心上!胳膊肘往外拐,亏你还是崔家的主母!”
裴道珠挑眉。
世家势大,堪比皇权。
崔老夫人是半点儿情面,也没给长公主留。
而长公主仍旧面带笑容,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崔老夫人寒着脸转向裴道珠:“裴家的丫头,这女国手之位,你让也得让,不让,也得——”
“不知崔老夫人造访金梁园,有失远迎。”
清润的声音幽幽传来。
不远处的假山旁,绕出一位白衣胜雪的郎君。
萧衡捻着佛珠,不疾不徐地走到凉亭前:“母亲挂念崔老夫人,您既然来了,不妨去陪她说说话。”
他像是才发现裴道珠:“阿难也在?巧了,上回托你给母亲绣的屏风,绣的如何?左右今日无事,领我去瞧瞧吧。配色什么的,我也可以帮你参考。”
四目相对。
裴道珠莞尔。
萧玄策……
是来解围的。
他竟然给她解围。
裴道珠想了想,承了他的情,自然地接话道:“九叔来得正好,确实有几种颜色,我还拿不定主意。”
她朝崔老夫人行了个退礼,和萧衡一起离开了。
崔老夫人气得不轻,重重把茶盏扣在石桌上。
她盯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叱骂:“萧家这孩子,是什么意思?!我崔家的女婿,怎么能给外人解围?!”
司马宝妆给她添茶。
看似孝顺,唇角却讥讽扬起。
所谓的联姻,萧家那边尚未应承呢。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萧衡怎就成了崔家的女婿?
这老妇人,越发不要脸了。
……
花园。
裴道珠随萧衡走在花径上。
满地的落花瓣,给裙裾染上了浅香。
她把玩着紫纱折扇,凤眼流转,娇声道:“玄策哥哥为我解围,若是给凌人妹妹知道了,不会生气吧?不像我,我只会心疼玄策哥哥。”
萧衡面无表情。
这丫头跟他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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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个“我只会心疼哥哥”是网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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