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柚被萧衡领回望北居时,一路哭哭啼啼。
她梳着新妇发髻,穿桃粉色罗襦裙,虽然脸上精心描绘了妆容,却也只勉强称得上清秀。
与裴道珠相比,犹如萤火之于骄阳。
踏进院门,她捏着手帕啜泣:“昨儿是我大喜的日子,可九爷却连我的屋子都没进,连我的床帐都未曾碰过……我虽是庶女,却也是世家出身,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一个月前,得知嫡姐崔凌人死了,她不知道有多高兴。
她嫉妒嫡姐多年,对嫡姐的婚事更是十分眼红。
嫡姐死的那天,她故意楚楚可怜地去父亲和长公主面前晃悠,叫他们起了让她代替嫡姐和萧家联姻的心思。
虽然只是做妾,但对方毕竟是萧家九郎。
萧家九郎,他是建康城最有前途的郎君,也是最玉树临风的公子。
哪怕是做妾,也比做别人的正室强上百倍!
可是……
她万万没料到,九爷昨夜根本就不去她房里!
嫁进来第一天,就沦为金梁园的笑柄,她如何受得了这种羞辱,于是一早就带着侍女去萧老夫人院子里闹事。
这一招果然奏效,瞧瞧,九爷这不就注意到她了?
她擦着眼泪,偷偷瞟向萧衡。
不愧是嫡姐心仪的郎君,不仅生得面如冠玉,气质风度更是举世无双。
她不禁面颊泛红,眼若秋水,更楚楚可怜了几分。
萧衡把她的细微表情尽收眼底。
唇畔噙起冷笑。
什么世家大族的女儿,端庄矜持学不会,倒是学的勾人那一套。
他眼底凉薄,嗓音却很温和:“昨夜有要紧事要做,因此忽略了你。”
崔柚也不想嫁进来第二天就惹他厌烦。
她擦去泪珠,不再胡搅蛮缠:“当真如此?”
“嗯,我近日一直在忙你姐姐的案子。”
崔柚满脸爱慕:“我并非不懂事的姑娘,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九爷办案了。姐姐早逝,我也很难过,很盼望尽快查到真凶呢。”
两人又说了片刻的话,崔柚才恋恋不舍地返回闺房。
随从目送她远去,小声道:“这位新姨娘,不仅明理懂事,还很重感情。”
萧衡轻嗤。
若当真重感情,就不会在嫡姐才离开一个月,就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
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安分的。
他吩咐:“人不可貌相,叫人盯着些。”
若是乖巧,养在后院安度余生也就是了。
若敢闹事……
萧衡眼底掠过杀意。
他从来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随从领命,又苦恼道:“主子,说起崔姑娘的案子,咱们查了一个月也毫无进展,再这样下去,崔家那边的压力要顶不住了!只怕他们会把怒火撒在裴姑娘头上!”
萧衡捻着佛珠。
他直觉,崔凌人的死和花神教有关。
花神教,则和十几年前那场屠城有关。
他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联,也想不明白花神教为何要挑选崔凌人下手……
恰在这时,有侍从匆匆过来禀报:“主子,薛小满被杀了!”
……
黄昏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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