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牵住裴道珠的手踏进水榭,温声道:“得知妹妹和郡公生了嫌隙,甚至闹到休弃归家的地步,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怕妹妹在家中孤独,又怕妹妹想东想西熬坏了身体,因此特意为你办了这场宴会。你有什么委屈,只管和我们说,千万别憋在心里。”
裴道珠:“……”
顾燕婉的表面功夫,是越做越好了。
分明是喊来一大帮人看她笑话,却说成是听她倾诉。
她反握住顾燕婉的手,温声细语:“郡公待我极好,只是我自觉配不上郡公,因此自请归家,怎么到表姐嘴里就成了休弃?倒是表姐你,你被郡公赶出金梁园,可还难过?在场的都是自家姐妹兄弟,表姐若是委屈,不妨说出来给我们听听。”
顾燕婉:“……”
脸上的笑容有些龟裂。
裴道珠这个小贱人……
自打荣哥强迫裴道珠的事情曝光以后,她就和荣哥一起被赶出了金梁园,可谓颜面扫地,她甚至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参加宴会雅集。
前儿听崔柚的侍女说裴道珠被休了,她不知道有多开心,马不停蹄地筹办了宴会,想叫裴道珠沦为笑柄,好报复当初的羞辱,以此扳回一局。
可是,怎么今日她又成了自请归家?!
而且这贱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被赶出金梁园的事都过去那么久了,她竟然还要当众提起!
顾燕婉的面颊隐隐发烫。
半晌,她只得勉强保持微笑,实则咬牙切齿:“好妹妹,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人活在世上,该往前看才是。你如今自请归家,后半辈子可要怎么办?毕竟是做过小妾的姑娘,今后可要怎么嫁人……姐姐真为你担心。”
说着说着,她拿手帕按了按眼角,像是担心地哭了起来。
裴道珠:“……”
半年没见,顾燕婉的演技居然精进许多。
她按捺住冷笑,故作惆怅:“余生难料,只能珍惜当下。至于今后嫁给谁……总而言之,荣哥哥那般轻浮之人,我是万万不敢考虑的。”
说完,还同情地望一眼顾燕婉。
顾燕婉啼哭的表情僵住了。
捏着手帕的手指忍不住狠狠收紧,直到指甲盖都泛了白。
她背对众人睚眦欲裂,恶狠狠瞪一眼裴道珠。
这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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