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道珠面颊泛红,垂着眼睫,似是娇羞:“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难岂敢妄自决断?还请阿父做主。”
萧衡瞧她那装腔作势的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儿。
沈霁瞪他一眼,他才止住笑声。
心里却道,他的小阿难,可真是块宝……
而沈霁已然明白裴道珠的心意。
他道:“郡公背后是整个萧家,嫁娶之事,与家族息息相关。此事你说了不算,须得让你族中长辈亲自登门。”
萧衡颔首:“应该的。”
正说着话,管事突然从外面匆匆进来。
他恭声:“大将军,顾家的人来了!”
萧衡和裴道珠一起躲进了屏风后。
裴道珠颇为好奇,低声道:“顾家来人做什么?自打我和阿娘搬到沈家,与舅舅他们几乎没有往来,深夜造访,真是稀罕……”
她好好说着话,却被萧衡握住手。
她羞恼:“做什么呀?”
萧衡不以为然:“自家未婚妻,牵一牵手又能怎样?”
裴道珠不肯给他牵,可郎君力道极大,她挣脱不得,只得由他当宝贝似的握在掌心。
她好奇地透过屏风缝隙往外张望。
来的人是舅舅顾竞争和舅母秦氏。
踏进门槛,顾竞争就放低姿态,态度和善地询问:“大将军,不知阿难可曾睡下?我们找她商量些事,还望她出来见见我们。”
沈霁道:“何事?”
“这……”顾竞争迟疑片刻,还是选择据实以告,“燕婉被大将军从元承手里带回来,人虽完好,只是名声却毁了。百姓都说,燕婉背弃朝廷投靠北国,罪大恶极。更有甚者,甚至胡乱编排燕婉和元承的关系,言语之间十分难听,所以——”
“所以,我们想请裴道珠出来作证。”秦氏面色难看,“让裴道珠对外宣称,就说她被元承抓走了,燕婉念着姐妹情深,为了救她才不惜以身犯险。如此一来,也算全了她们姐妹情深的美名。”
裴道珠嗤笑。
什么全了姐妹情深的美名,明明就只是全了顾燕婉一个人的美名。
更何况如果传出她被元承抓走的消息,旁人还要以为她和元承怎么了呢,她的清白名声找谁要去?
秦氏简直是痴人说梦!
沈霁也气笑了。
笑罢,他冷冷道:“二位打得好算盘,可是以为沈某只会领兵作战,对后院争斗一无所知?二位走罢,沈府不欢迎你们。”
“沈霁!”
秦氏率先尖叫。
她膝下只有顾燕婉一个女儿。
嫁给萧荣那个破落玩意儿已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怎么能再眼睁睁看着她万劫不复!
她厉声道:“沈霁,你给我把裴道珠那死丫头交出来,定然是因为她的缘故,我家燕婉才会落到元承手上!她有责任帮燕婉,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沈霁已是不耐烦至极。
他拂袖:“撵出去。”
管事也是行伍出身,带着几个练家子,不管不顾地钳制住顾竞争和秦氏,任由他们大喊大叫,直接给拖了出去。
萧衡瞧着,评价道:“你这继父,倒是位厉害人物。”
明明出身寒门,却敢对世家动手。
带兵夜闯城门,更是胆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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