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公子自然要睡客房,我这做下人的却是无所谓的。”未等陈学海回话,田冬儿抢先答道。
船老大忙道:“那倒好了,我女儿的房间倒是干净,与姑娘凑合一下,莫要嫌弃!”
陈学海却一愣,满以为田冬儿也会那日药铺中一般二人装作夫妻或者兄妹,同在一室虽是不妥,但却可以照顾冬儿的病,却不料她竟成了自己的使唤丫头。
陈学海瞅田冬儿。田冬儿却不看他,苍白脸颊上没什么表情。
陈学海忙道:“船家,我这丫头身子不好,须得客房静养,我倒是能凑合,可有借宿的地方?”
船老大挠挠头道:“这——男客嘛,只能和我这船工挤挤了,只怕委屈了公子。”
“不委屈,不委屈。”陈学海忙回礼,再看一眼田冬儿。田冬儿紧咬嘴唇,眼睛看向远处茫茫水面。江面之上,一只朱鹮正在身影孤单地徘徊飞翔。
船老大心中暗暗称奇,原以为这二人乃是少年夫妻,不曾想却是公子婢女。从来只见下人服侍主子的,哪曾见主子如此待下人的。不过出来行走,见得人和事多了,船老大便不多言,安排妥当。
当夜,田冬儿喝了碗粥后便要上床休息,陈学海问她可要吃点别的,她便摇摇头。
陈学海只得出了房,眼见那房中灯火灭了,只得到那船底层,船工的住处来。
汉江之内,夜间却不行船。
十几个小伙子围着锅正在吃饭,见了陈学海忙招呼。
学海看那锅灶简陋,本不想吃,但又百无聊赖,少不得入乡随俗,便坐在那一群小伙子当中。
坐下之后方才看的分明,原来当中一个火盆子上坐着口铁锅,国内红汤滚滚,众人各拿了筷子在那锅中捞食。
便有个精明利落的小伙子,皮肤白皙,举止斯文替学海拿了双筷子和白瓷碗放在面前。
学海拱手道:“叨扰了。”
那小伙子腼腆一笑,便低了头。
“不知几位如何称呼?”学海冲在场的船工招呼一声。
“我们都是粗人,这位是我们少东家。”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冲那皮肤白皙的小伙子一指道。
“哦——未敢请教尊姓大名。”学海冲那小伙子行了个礼。
小伙子忙抬头,脸上却泛起红晕,羞涩道:“不敢当,在下施兰生,不及请教贵姓台甫?”
陈学海见对方问的客气,忙答道:“在下陈学海,表字北楼,小兄弟叫我学海即可。”
小伙子点点头。
陈学海见众船工闷头只吃饭,不禁心中纳闷,刚才来时明明见众人聊的热火朝天,怎么自己一来便冷了场?
陈学海心道这些船工俱是些出力气的人,自己万不可太过于拽文,坏了人家兴致,忙搭手道:“诸位兄台方才在讨论何事?可否和小弟分享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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