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黄鹤楼似乎瞬间空荡荡了,无人出声,连隔壁间的客人也走的精光。
那按着陈学海的人冲当中坦胸的壮汉道:“这小子不会功夫!”
“哦?”那坦胸的壮汉眼中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转头看着田冬儿道:“有意思!有意——”
那个“思”字尚未出口,一条银光爆射,急缠他的喉间。
虽是早有准备,那壮汉一时间也是手忙脚乱,但他毕竟江湖经验老道,右手中短刀向上撩起,左手却呈鹰爪之势急抓田冬儿肩膀。
田冬儿九节鞭去势不改,如银蛇缠上短刀,蛇头却仍攻对方喉间。田冬儿左手却抄起桌上的一把竹筷,弹指之间竹筷迅飞如雨,疾射那按着陈学海的人的眼睛!
那人武功稍逊一筹,当下只得退开。
翠光一闪田冬儿抢了陈学海转身便走。
听得背后风声吃紧,田冬儿向前推一把陈学海,侧身让过刀锋,九节鞭如噬骨之虫咬上持刀的手腕。
那壮汉哈哈一笑,钢刀一震嗡嗡作响直冲人耳内,鼓荡之间迎上九节鞭,“叮——”一声田冬儿身形不稳,九节鞭脱手!
几人将田冬儿围在当中,那坦胸壮汉道:“果然是练家子,三弟定是着了这小娘们的道。你虽漂亮,可我红阳教有仇必报,杀了你,我还有点舍不得呢!”
那坦胸壮汉话虽如此说,眼中却半点不放松,手下短刀一横,向田冬儿胸口刺来!
田冬儿袖中扣住那日从陈学海肩头取下的铁蒺藜,只待他刀锋到自己身前一瞬,便可趁其不备射瞎他眼睛!
谁料,眼前一黑,一个人影扑上来,护在她身前。
陈学海双臂紧紧搂住田冬儿,将自己的后背迎上短刀。二人齐齐向地面倒去!他眼中虽惴惴不安,但眼底的深情却是田冬儿从未见过的。
田冬儿看着陈学海双眸中自己的倒影,如浸在一片明月初升的湖水里。蓝不见底的湖水中,天大地大,却只映着田冬儿一人。
两人在空中紧紧相拥,周遭桌椅,屏风,歹徒纷纷向后掠去,只有两双眼睛中彼此的身影永恒不变。
田冬儿瞧着他浓的眉,英挺的鼻梁,略显生硬的嘴唇,就是这个人,他那日一句“卿本佳人奈何作贼”,自己便沦陷在他湖水般沉静的眼神里。此刻那唇抿着,成一个优美的弧度。如那夜她透过大红盖头看见他的侧影,也是这般的弧度。画桌旁端正执笔的他,说一声:“好笔!”的他,都是这般“圆润含蓄,不露才扬己”。
田冬儿叹口气,“时也命也。”也罢,两人就死在一起算了!
风声中短刀已到!
二人却都不愿闭眼,似要将对方深深看入自己的脑海,如此便能死生也不分离。
“呯——”金戈相交之声。
“砰——”二人倒地之声。
陈学海未觉背上有任何刺痛,田冬儿却在他怀中摔得很痛。
陈学海看着怀中的田冬儿,双颊绯红,红唇清亮,喃喃道:“原来你今天擦了胭脂”,难怪煞白脸色下却风采依然。
田冬儿瞧着陈学海痴痴傻傻,眼中迷离,身上虽吓得发抖,仍是紧紧护着自己,一双手也禁不住抓住学海的青色长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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