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璇也是一直以这话来安慰自己,才能不反抗她娘的暴政的。
可怎么,今日听她娘的口吻,却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她娘应该是在给自己对女儿严苛在找借口了吧?
不然的话,她的话听着就有些不对头了,谢璇心里有些发慌。
“阿鸾……”正在谢璇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肖夫人终于开了口。
“嗯?”这么轻轻一声唤,却是让谢璇神色一紧,便是正襟危坐地应道。
“在你看来……我们定国公府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如何?陛下对我们,又是怎么个看法?”肖夫人丝毫没有半点儿女人的眼睛就只能盯着内院的想法,一开口,竟是涉及朝局之问。
谢璇愣了愣,一边琢磨着她娘这一问是不是有什么深意,一边谨慎地答道,“父亲镇守西陲,手下握有重兵,常年与关外鞑子交战,每每陛下都会赏赐,定国公府一门显赫,陛下对我们,自然也是倚重有加。”
这可算是全京城,不!是全大周的人都知道的事了吧?
从前随着太祖打天下的勋贵们,或是做了富贵闲散人,或是犯了错,家破人亡,能如定国公府一般传承百年,而且至今还大权在握的,可谓凤毛麟角了。
何况,那西北,是他们谢家经营了几十年的地盘儿,那些兵,都是谢家一手带出来的,各个卫所的将领也多是她们谢家的亲信。她爹不过就是个少了称谓,却是实质上的西北王。
如今,东南西北四境,其他三境都比较太平,唯独西北,因为鞑子时常犯边,所以,隔个一年半载,又有战事。这个时候,西北军中的人便难免有军功,定国公的地位已经在那里,再进一步,难道还能封个异姓王吗?
但也没差,他手底下的人却是一个个都显贵了起来。
而且,定国公守着西北的门户,地位自然摆在那里。
何况,定国公家,上一辈,有个贤妃娘娘,下一辈,还有个太子妃娘娘。贤妃娘娘膝下只有一个公主,可皇后去世后,陛下便再未立后,六宫诸事由贤妃娘娘主理。而太子殿下的正妃,更是得陛下重诺,将一早定下的定国公府长女迎进宫中。陛下私底下,待定国公那是真如妻舅一般。
定国公府不只是得陛下信重和爱重,更是大权在握,节制西北,在这京城中,只怕也比许多有名无权的皇亲国戚来得贵重。
所以,谢璇真不知她娘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自然不可能是为了听她方才所说的那个众所周知的答案。
果然,肖夫人听罢,便是轻勾唇角,嗤笑道,“你当真是这么认为的?”
谢璇沉默,一时,也只能沉默。她的脑子大多数时候都在休眠,她这会儿实在有些糊涂,不知她娘今日是想要做什么,问那个问题又想从她口中得出什么答案。但显然,她方才的那个答案并不是她娘想听的,她不满意,很不满意。
这个脑袋吧,久了不用,便有些生锈,谢璇还没有想个所以然,便已听得肖夫人叹道,“我是真不想生气,可是你这性子,委实让为娘有些失望。你当真以为,这些年,我罚你在这儿抄写邸报,便只是为了惩罚你吗?你这样只过眼不过心,那抄写这邸报又与抄写佛经和女则有什么区别?为娘又何苦还要煞费苦心帮你养着一个影子,帮你抄写那些明面儿上的佛经和女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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