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泷虽然平日里还算沉得住气的了,但今日脸上却也带出两丝不忿来。
谢璇见了,反倒心情好了许多,笑道,“好了!别气了,有什么好气的?我都不气了,你气什么?你气,人家又不痛不痒,遭罪的还不是你自己么?”
“姑娘……”莲泷却委实没有那么豁达,别的人也就算了,那个可是与她们姑娘情同姐妹的曹大姑娘啊,光是想想,莲泷都替姑娘难受的。
“好了!你该替我高兴才是啊!”谢璇笑着拍了拍手边那只装着白玉兰的紫檀木匣子。
莲泷一看,倒是果真高兴了些,是啊!曹大姑娘想怎么样,姑娘能看得开自然最好,没什么了不得的,最要紧的是,豫王殿下没有负了姑娘。情深意重!往后姑娘进了豫王府,定能夫妻和顺,举案齐眉,其他的,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莲泷不由笑了,“恭喜姑娘!”
谢璇亦是笑,车轮辘辘,车帘晃动间,窗外午后的阳光筛了进来,偶然落在谢璇眼底,再移开时,便好似在那清澈的眸底留下了一团化不去的阴翳。
回到定国公府,谢璇未曾料到肖夫人居然会亲自等在二门处。
谢璇瞧见肖夫人披着披风站在风口上,不由蹙了蹙眉心,快步上前道,“娘!你怎么出来了?还站在这风地里?”
虽然已经是四月初了,春风熏人暖,可肖夫人这一年多来,时常病着,难免体弱。好不容易过完了冬天,天气暖和起来了,谢璇还真是怕她一个不经意,又让自己病倒了。
肖夫人却是一把握住了谢璇的手,一双与谢璇如出一辙的眼睛望着她,满载着笑意,柔软而湛亮,竟是许久未曾有过的精神,“阿鸾!娘心里这是高兴,恭喜你,得偿所愿了。”
谢璇愣了愣,这才明白过来,宫里的事,肖夫人也得到消息了,只怕是比她的猜测还要更准一些。
果然,肖夫人携了她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道,“我估摸着明面儿上的旨意怕是还要等上几日,但有些事私下里倒是已经可以先预备起来了。你的嫁妆娘已经准备了好些年,如今不过是理个单子,再看看缺什么,早些补上的事情。至于宴客的事,去年,你四姐出嫁的单子还在,照着把该添的添上去倒也方便,还有要随着你一起去的人也得好好挑选……”
事无巨细,竟是一副巴不得她明日就能嫁出去的架势。
谢璇不由哭笑不得,“娘!毕竟明面儿上的旨意还没有下来,咱们还是先别忙着动的好,否则落在别人眼里,岂不是要被笑话了?再说,就是等到旨意下来,只怕也还多的是时间准备呢,倒是用不着急于一时。”
“你懂什么?为娘可是早早就打探过了的。钦天监那边给豫王殿下测算过八字,说是他明年犯太岁,所以,豫王殿下大婚之日是无论如何也会就定在今年的,就算是定在年前,这时间可也不多了,得早些预备起来。咱们私下里悄悄行事,谁能知道,还笑话?娘办这么点儿事,你还不放心么?”
谢璇张了张口,想说,她主要担心的还是这明面儿上的旨意还没有下来,怕有什么变数,可是想想,毕竟是金口玉言,陛下亲自着令康公公与石桉一道来送的花,应是没有什么假的才是。又看肖夫人这些年难得这般精神,谢璇转念一想,便也不好再劝了,只得妥协道,“好!都依着娘就是了,只是,你凡事可得先顾惜着自己的身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