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夫人的手紧紧的箍在谢璇的手上,不只冷汗涔涔,而且,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在谢璇轻拍的安抚下,肖夫人才像是恍惚回过神来一般,却是反手将谢璇的手握住,眼里一滴泪,便是滚落了下来,她抬手狠狠地抹去,死咬着牙,眼底辐射出恨意,“欺人太甚。”
“好在……还没有我们起初想的糟糕。”谢璇的心绪却没有那么糟,刚才突然听到定国公府被禁军团团围了起来,她还以为是要被抄家下狱的节奏,却没有想到峰回路转,虽然还不到柳暗花明的程度,但好在也没有预期的那么糟糕。
其实,再想一想,便会明白,齐慎那封急信里虽然没有好消息,但也算不得太坏的消息,洪绪帝既想达到他的目的,又不愿意背上容不下有功之臣的不义之名,在没有确凿的谢家“谋逆”的证据之前,他不会这样堂而皇之地对他们这些老弱妇孺动手,落人口实。
如今看来,他果然是走了那步棋,将他们当成了那根压死谢瓒那匹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只怕他们在这里被“保护”的事情传到西北时,就会全然变了一个样子。
“母亲,二哥那里……”还能不能想法子带信去,让他千万沉住气,不要落入圈套之中,不只无法自救,最后还要赔上谢家数代累积下来的忠君爱国的名声。
然而,谢璇的话刚刚出口,便被肖夫人骤然抬起眸眼扫过来的那一眼所截断,谢璇未尽的话被堵在喉咙口,堵得她胸口发慌,脑子却是再清醒不过,因而更是明白自己方才说的那句话有多么蠢了。
这个时候,别说送信出去有多难,他们哪怕只要稍稍妄动,对局势而言,非但没有半点儿帮助,反而会坏事。她说带的信,说不定,就是他们一家子的催命符。
“这些日子,阿鸾便搬到我这里来住吧!”肖夫人白着脸,语调却是坚决地道。
“娘!”谢璇自然明白肖夫人的意思,腾地一下便是站了起来。
“这是我的决定,不是在跟你商量。”肖夫人却是盯着谢璇,一字一顿道,说完后,便是扭身走了。
“阿鸾!听母亲的。”谢珩亦是沉声帮腔,“她心里不安,你就当是陪陪她,也好。”
谢璇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谢珩却又道,“阿鸾!若是我们能安然度过这一劫,自然还有来日方长。可是,若是不能,便珍惜这每一天吧!哪怕多陪陪母亲,日后也能少些遗憾,不是吗?”
谢璇心口一窒,本来的满腹不愿,便如同那鼓起的气囊被针一扎,就瘪了一般,心底,反倒泛起了满满的酸楚与涩然。
“六哥。”豫王府的书房,却是被人一把推开,徐子亨丝毫不觉失礼,一边大喊着,一边已经冲了进去。
好在,书房内只有李雍一人,也好在,李雍和他身边的人,都早已习惯了徐子亨这般与李雍不见外,虽然,他今日的举动实在是有些出格,但倒也不至于让他们大惊失色。
“六哥!我听说定国公府被陛下派人围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去了,连禁军副统领的身份也不好使,恁是没有进得门去。”徐子亨也顾不上这么许多,一进门便是促声道。
李雍正坐在面门的黄花梨大案后,不知在伏案写些什么,听得动静,抬起头来,便瞧见徐子亨一阵风一般从门外卷了进来,身后还跟着脸色很是不自在的石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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