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姐姐……”谢鸾因的笑容却有些艰涩。准确地来说,她根本没有救华嫣然,也救不了她。
华嫣然却好似猜到了一般,笑得释然,拍了拍谢鸾因的手道,“不管怎么说,若是那个时候就走,我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安排好,所以,谢谢你多给了我一些时间。因因,你知道吗?其实我不怕死,我只是害怕,自己会不小心留下遗憾,死不瞑目。”
谢鸾因沉默了下来,她从前,以为死亡离她很远,可是,从三年前,直面生离死别与家破人亡的那一刻,她就知道,祸福,不过就在旦夕之间。生死,也可能不过一瞬。
两人的心情不由地,都有些低落,不约而同地便是沉默了。
过了片刻,华嫣然才打起精神来似的,对谢鸾因道,“因因,我可得提醒你,我那位继母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她来了,我只担心,往后没有个太平的时候。”
谢鸾因点了点头,华家早先让华陶然来,便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此时金氏又来,她不是傻的,自然会提防。虽非她自愿,但她在华陶然眼中,已然成了绊脚石,说不准什么时候便会对她动手。
不过谢鸾因也不想华嫣然太忧心了,“华姐姐,我知道了,我自己会当心的。不过,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众目睽睽之下,她们总不能举着刀来杀我吧?”
谢鸾因嘻嘻笑,没心没肺的样子。
她与华嫣然都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真正的,不是怕那些摆在明面儿上的刀剑,更怕的人却是暗地里的阴招。
华嫣然也知道,谢鸾因这是在特意宽她的心呢,不由笑了笑,眉宇舒展了好些,“因因,你是得多当心些,我那继母,不是普通人,不知你是否知道,她出身钱塘金家。”
“钱塘金家?”谢鸾因早年抄的,可不只有朝廷的邸报,“是与漕帮,还有不少江湖帮派都过从甚密的那个钱塘金家?”
华嫣然没有料到谢鸾因还真知道,不由点了点头,“嗯。不只,金氏的母亲更是出自蜀地。”
“唐门?”谢鸾因目光一厉,还真没有想到,这个金氏还真是不简单啊!唐门之人最擅毒,与暗器。起先,她便怀疑过,华家不过是一届商户,华嫣然是如何从胎中便带来了这花靡之毒,难道是……
“我这一身的毒,来得实在蹊跷,可是,想来想去,我们华家,只怕也只有她有这个本事了。”
“可是……”
可是金氏应该是华嫣然的生母难产过世后才续娶进门的啊!她怎么可能那个时候就对华家身怀有孕的主母下手?
“就是这样,才可怕。”华嫣然一双丹凤眼冷得似刀。“我听人说,这金氏,是我父亲在外走商时救下的,因为要返乡,便与我父亲同行,路过我家时,因我母亲临盆在即,我父亲不便送她,便邀她暂且在我们家里住下,没有想到……”
谢鸾因听得心口发凉,难道是金氏在那时便对华嫣然的父亲生出了心思,这才动了毒计,害人性命,夺人夫君?而且还是用花靡这般阴狠的毒物。
那个时候,金氏怕是也就与如今的华陶然一般的年纪吧?若果真如此,那真是……谢鸾因打了个哆嗦,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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