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鸾姑娘许是个弱女子的缘故,在这样的人群中,走起路来,实在是快不起来,他一直很是轻松地隔着一段距离跟着,他一直紧绷的心弦,这才稍稍松了一些。
却没有想到,就在他警惕心刚刚松懈的当下,再抬眼,鸾姑娘却已是不见了。
他心下一急,连忙拨开面前的人快步追了上去,就追到了最后瞧见鸾姑娘的地方,左顾右盼,俱是人头攒动,可哪里,若还能瞧见谢鸾因的影子?
将齐杰甩开之后,谢鸾因脚步不停地穿过同样人潮涌动的大兴善寺,直往后山而去。
越走越是安静,也越走越是偏僻,身后的热闹喧嚣,倒好似隔着一道屏障一般,被隔绝在了另外一头。
冬日的山头,肃穆冷寂,不闻人声,谢鸾因悄悄竖起了耳朵,却没有听见半点儿异声,四处张望,也没有瞧见半点儿异状。
直到在地面瞧见了几堆新鲜的马粪,她皱了皱眉心后,顺着那马粪的方向寻了去。
可是,却只找到了一辆空空的马车,车上用飞镖钉着一封信。
“驾马车,往西行十五里,寻到一棵歪脖子柳树,树中有洞,自然会告诉你如何做。”
谢鸾因将那纸信笺揉成一团,扔掉,眼中已是冷沉一片,究竟是什么人?不但有能力察觉到她身边有人跟着,还要这样几经周折,为的,就是不能让人发现她的行踪吧?
前路渺渺,谢鸾因再清楚不过,等在前方的,必然是危机重重。她如果够聪明的话,现在便该扭头往回走,可是……谢鸾因紧紧握住拳头,掌心里的东西铬得她生疼。
她才恍惚醒过神来,低头瞄向自己摊开的手掌心中,那只金镶点翠的耳坠。
这耳坠,是华嫣然的,是叶景轩送与她的定情信物,她自来很是珍爱,从不离身,如今,却怕是被人硬生生拽下来的,上面还带着血迹……
谢鸾因目光纠结在那只耳坠之上,神色几转,片刻后,终于是一咬牙,转身轻盈地跃上了那辆马车,轻扯缰绳,一声“驾”,马儿便是提提踏踏跑了起来,车轮辘辘,直往西而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庙会也由午后的热闹渐渐冷却,不管是做生意的,还是逛庙会的,都要赶着天黑之前回家。
已是快要酉时了,晴川和颖川都是一无所获,赶到了与谢鸾因约定好的街口等着,谢鸾因却迟迟未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越来越暗,两人的脸色也是愈发的焦急不安,偏偏却又不敢轻易离开,只能在原地煎熬着。
亦是在附近找了一圈儿,没有找见谢鸾因踪迹的齐杰藏身在暗处,观望着她们这处,见两人神色不安而焦灼,不由蹙了眉,看来,这两人也是不知,那鸾姑娘……究竟去了何处?
谢鸾因此时正借着手里火折子微弱的光亮,在一片密林中踽踽独行,偶尔埋头看一下手中一张绢布,然后,又抬头往四周看一会儿,才又举步……
两刻钟前,她按着那封信上的指示,驾着马车向西行了五十里,花了一会儿工夫,找到了那棵歪脖子柳树。
那棵柳树的树干上,果真有个树洞。树洞中,没有信,便是放了这一张绢布,绢布上画着的,是一张简易的地图。
事到如今,谢鸾因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得拿了那地图,便是义无反顾进了林子,顺着地图上的指示,一路找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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