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下去,华嫣然就撑不下去了。那么,就算是林越果真寻了来,也无济于事了。她连自己都搭了进来,又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儿,她不再迟疑,冲着已经举到了嘴边的手,用力一咬,待得嘴里尝到了一丝甜腥的味道,她这才将那被咬破的手指送到了华嫣然唇边,而后,轻轻摇晃她,“华姐姐,华姐姐,你醒醒!来!喝水!”
也不知是她的声音和摇晃起了作用,还是求生的本能,促使本来已经昏死过去的华嫣然好似清醒过来了一般,然后,便是用力吮吸起来,贪婪地喝着唇边的“水”。
谢鸾因在黑暗中皱了皱眉但也仅只是皱了皱眉,而已。
只是,渐渐地,她的身上也一阵阵发冷,眼皮似有千斤重,无论她怎么告诉自己不能睡,可那眼皮子还是不受控制地一点点耷拉了下去。
她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怎么可以死在这里?不!那么多次生死劫难,她都闯过来了,为什么要在这里死?她得活着,她必须得活着。
她咬了咬舌根,借着那一丝疼,让自己勉强保持清醒,但不过一会儿,意识却又模糊了起来。
太冷了,她的身子和脑子,都好似被冻僵了一般,师兄,你再不来,我就真的冻死在这儿了。
沉入黑暗的这一刻,她只能幽幽在心底呐喊,却连在嘴角牵起一丝苦笑的力气也没有了。
耳边似是骤然响起喧哗,忽远忽近,听不真切,她恍惚间,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鸾姑娘!鸾因!谢璇!”
那一声声,急促而焦灼,嗓音有些陌生地熟悉,她动了动眼皮子,想睁眼看看,究竟是谁,可是,却没有半分的气力……
那声音,隔着纱,隔着山,然后,远到了天边,终于彻底消失了。
堕入黑暗的那一刻,谢鸾因恍惚想道,是谁说的有天堂?她这无边无际的黑暗,莫不是传说中的地狱么?
谢鸾因彻底晕了过去,自然没有瞧见齐慎面色铁青地用自己的披风裹住她,将她打横抱在怀中,神色焦切的样子。
严睿见状,轻轻叹息一声,都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大人却非要自己下来救,这件事情,若是被刘先生,还有其他人知道……
严睿心里有些不安。
刘先生他们怕是容不下鸾姑娘的,可是……望了望齐慎焦切的面容,大人如何能容忍得了旁人动鸾姑娘?
严睿有些头疼,若果真如此,只怕就是一场可以预见的纷争。
只愿,一切,皆是他多想。
另一边,也是焦急万分的林越却是赶步上前时,硬生生刹住了脚步,看着齐慎抱着谢鸾因快步而去的背影,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耳边叽叽喳喳的,是什么声音?
谢鸾因在睡梦中不堪其扰地皱了皱眉心。
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定国公府,回到了娉婷院,就躺在她闺房中,那张精致的紫檀木千工拔步床上。
正是春日和暖的时候,有和煦的春风,伴着鸟鸣,捎着花香,轻轻拂过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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