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夏成勋也一直建议曲逸飞可以早些往京城去,只是,他一直拖到年关时,来给夏成勋夫妇二人拜年时,方提及此事。而后,定下了行程,就在三日后,二月二,龙抬头。
夏成勋对曲逸飞寄予厚望,席上,师徒二人自然免不了说这些事情,夏成勋身上没有举人的功名,即便他的学识就是李院长都很是倾佩,但他只参加过乡试,不过是个秀才。他没有去过京城,但却特特打探过很多事情,事无巨细,与曲逸飞一一交代,曲逸飞都是态度恭谦地应着是。
他们说的这些事情,涂氏是不感兴趣的,一时,只是神色怅惘地望望曲逸飞,又望望谢鸾因,间或再很是遗憾地长长叹上一声,这桌上,本就没有坐着几个人,谁不知道她在叹什么,只是,个个都装作没有听见,各自垂头装着傻,没有人与她搭腔就是了。
涂氏这个人,脸皮子自来薄得很,没有人与她搭腔,她就算有再多的话,也只能堵在了喉咙口。
只是宴罢,她心里难免就是憋闷,曲逸飞告辞时,开口便是要让谢鸾因送上一送。
谢鸾因知道她心气儿不顺,正好,她也有些话要与曲逸飞谈,因而,倒是应得很是爽快。
这条路,他们倒也是一道走过的,就在不到半年前,那个时候,他们彼此之间,连话都甚少说过,更谈不上了解了,谢鸾因一见着曲逸飞,就想起涂氏硬要将他们凑做一堆,恨不得便当作没瞧见他,而她这样的态度,曲逸飞自然也清楚,因而,瞧见她,便也是不自在。
哪里如同现在这般,即便没有那时的月夜醉人,一路走来,踏着残雪,夜风吹来,还有些刺骨的寒,但两人之间,那种难言的自在,却好似经年的老友一般,让人舒坦。
“一直没有找机会谢过那时曲公子的仗义相助。”谢鸾因走在曲逸飞身前一步之遥,淡淡笑道。
说的,自然便是那时她身陷囹圄时,因为她的一个眼神,就帮了她一个大忙的事情。
曲逸飞亦是回以淡淡一笑,“鸾姑娘用不着谢,便当作两清了吧,这样,我心底好歹舒坦些。”
谢鸾因停下脚步,挑眉看向曲逸飞。
后者也跟着停了下来,倏忽扯了扯嘴角,“鸾姑娘可知,那时在檀香楼的事,我虽控制不住自己,但并非全然不知。不管是不是着了别人的道,总归是我冒犯了你。我那时,便逃回了家,躲了好些时日,也想了好些时日,总想着回来之后,或许该问一问你。若是我倒是可以负责的。就算鸾姑娘未必看得上我,但我,也必然会待你好就是了。”
谢鸾因眨了眨眼,倒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层,却是不由得失笑,“那件事原是我连累你,何况,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的。”
说罢,谢鸾因才不由想道,曲逸飞这样的性子,哪里有因为那个布局是冲着她来的,他只是受害者,又身不由己的份儿上,就觉得不干自己的事了。是她疏忽,从没想过这些。
“谁知道,我回来之后,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开口呢,就碰上你被冤枉,锒铛入狱的事儿。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瞧见齐大人那般帮你,再回想起,那个时候在檀香楼的事,才觉得豁然开朗了,这原本便没有我什么事,就算我不负责,鸾姑娘也不会受什么影响,我不该开口,也无需开口了。”
曲逸飞笑得很是坦然,谢鸾因却是听得很是不自在。“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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