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果真如他所料,他要要与鞑子大干一场,他若平安回来,自是一段佳话,若是……那便当作从未有过他提亲之事。
他为她这般设想,涂氏自是不必说,就是一直觉得门不当,户不对,并不怎么看好这门亲事的夏成勋也是对他彻底改了观。
谢鸾因的心,似是被某些东西乍然击中了一般,刹那间,酸楚难当,却又透着一缕淡淡的甜。
猝不及防,却又避无可避。
她匆匆垂下眼去,将眸中复杂的纠结掩去,“你这个人,这些军务,怎么好对我说的?”
“你会说出去吗?”齐慎反问。
谢鸾因瞠圆一双杏眼,怎么可能?“自然不会。”
“那就是了。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你既然问了,我便说就是。真正要紧的军务,我却是不得告知的,这个,哪怕是日后我们成了亲,也是如此,这一点,还请你千万见谅。”
谢鸾因本就是将门之后,哪里有不明白的?
“其他的事,我若是问,你便说么?”她目下微闪道。
齐慎倏忽一笑,“当然,只要你问。”
谢鸾因深望他一眼,匆匆别过头去,不言语了。
齐慎也跟着转头望向了园子,除了那已经没剩几朵的晚梅,这园子,还真是没有什么看头。
“今日,见了夏先生,与他一番谈话,才觉出,他谈吐不俗,颇有见地,倒是与初时见面时不同。不过想想也是……那个时候,那样的境况,他一届书生,没有吓瘫在地,还记得挡在家人身前,已是男儿担当了。”
齐慎突然道,谢鸾因目光几闪。
“你为什么不问我?”她问,早在她和华嫣然险些被困死在地洞中,被救回之后,他却避而不见时,她便已猜到,他认出了夏成勋和涂氏。
以他之敏锐,如何会猜不出那时马车中,同行的还有她?何况,只需稍加打探,便可查出,她与夏成勋他们,是一道进城来的。
之后,因着她身陷囹圄之事,这事,便暂且揭过了,直到今日,此时此地,他方才谈起,却也没有问她之意。
齐慎微微一笑,“我承认,刚开始知道时,我确实挺生气的。你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当时不喊我一喊,那么,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多吃这么几年的苦,我们之间……”也不会错过这么多年。
还有,你可知道,那时,我急匆匆,是去做什么事?
望着眼前那双清澈灵致的眼睛,许多话,却都只能堵在喉咙口。
齐慎没奈何地叹了一声,“比起我自己问,有些事,我宁愿能听你主动对我说。”
这是他的实话,并无半分虚假。
谢鸾因抿了抿嘴角,低垂下眼去,她可以骗他,那时,她昏迷了,那时,她吓坏了,没有认出他。她还有千百种理由可以用来搪塞,甚至,听他的意思,哪怕她就是沉默,拒不解释,他也绝不会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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