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鸾,你真的想好了吗?”谢瓒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
“撇开那些怀疑不谈,或许,母亲最不希望你嫁的,就是武将了。”
谢鸾因想起那些年,肖夫人独自一人守在定国公府,每有战事,便彻夜未眠,独坐窗前的身影,眼里的泪,终于是不堪重负,滚滚而下。
她咬牙道,“是我让母亲失望了……”
“怎么能是失望?母亲只会心疼你罢了,武将之妻的苦楚,她自己再清楚不过,哪里舍得好再去受一遍。何况……你未来的日子,只会更苦。”
谢鸾因轻轻咬着下唇,不吭声,狠狠抹了泪,不再哭,双眼,却已是通红。
谢瓒看她良久,终究是叹了一声,“罢了,我早该知道的,你这个倔脾气……”
“二哥何必说我,你就不倔么?”谢鸾因狠狠一抹脸,撅起嘴道。
谢瓒笑了,“是啊!像母亲说的,一屋子的倔货,都是你们爹给带的。”
谢瓒学着印象里的肖夫人的口吻笑骂了一回,兄妹俩皆是笑,笑了一回之后,却又都是怅然若失。
谢瓒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谢鸾因的头顶,“好了!既然决定了要嫁,那就别哭了,总得漂漂亮亮,高高兴兴地嫁。二哥也得给你备点儿嫁妆,便先走了,过几日,会悄悄给你送来。”
谢鸾因本来想说不用,但张了张口,却又顿住,片刻后,才笑道,“好。”
因为涂氏觉得婚期在即,谢鸾因嫁的又是官家,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由着谢鸾因到处乱跑,所以,便将她拘在了院子里,不得已,只得将手底下的事情都暂且交到了钱松兄弟二人手中。
好在,谢鸾因本就不是喜欢揽权之人,在她决定嫁给齐慎时,便早已料到了会有今日。
早前,便着意放手,因而,即便离了她,如云生结海楼和山海苑这些酒楼、食肆要运作起来,也不会受半点儿影响。
钱松他们起先还有些没底,等到连着过了几日,才觉出也没有想象当中那般难,倒是生出了不少信心。
也随之放下心来,只等到月底将账册收拢送到夏邸给谢鸾因过目也就是了。
等到八月初时,谢鸾因的嫁妆已经差不多准备停当。涂氏看着堆了满满一屋子的东西,想到晒嫁妆时,那些早前总觉得因因与齐大人门不当户不对的人,怎么也得闭闭嘴了,心里就忍不住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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