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大人,夫人!咱家这回来,除了是受了皇命来宣这诰封圣旨之外,还受人之托,为大人和夫人带了不少礼来,以贺二位新婚之喜。”
小康公公奉上厚厚一叠礼单,这都是京城里的随礼,有贵如太子、豫王,自然便有大小官员,就算不一定存了巴结之心,也不愿得罪就是了。
只是,因为路途遥远,很多礼都只随了礼单,礼物则早已送到了京城齐府。
因为吉时将至,小康公公也是个知情识趣的,是以,只挑了一些身份贵重之人的礼单让人念了,长长的一串礼单,直听得在场之人心中皆有惊疑,没想到,这京城的贵人们出手都这般大方不说,齐大人不止简在帝心,而且很得京城贵人们的看重,瞧瞧,不管是东宫,还是豫王府,那礼,可都备得极重。
齐慎悄悄攒了一下眉心,目光轻轻往后一瞥,彭威立刻会意地上前拉了小康公公,笑道,“公公,你看,你一路舟车劳顿,也是辛苦,还是快些坐下喝杯茶润润喉,顺道在一旁观礼吧!这些事,稍后再说,稍后再说。”
正好,堂里有人唱道,“吉时已到,新人拜天地咯。”
小康公公又不是那不识相的,抬眼瞧得齐慎投给他歉意的一瞥,他登时心里一阵熨帖。
便是从善如流道,“也是,咱家可不就是来沾沾齐大人的喜气么?自然不能耽搁了吉时。”
“哎呀!公公真是个明白人,这份情,我们大人定然会记得的。公公快些这边,请上座。”彭威连忙笑着将小康公公引了过去。
堂中观礼的人不少,可有位子的,却不多。齐慎本就没有高堂在了,族人亲戚都远在京城,并没有特意来观礼的。因而,坐着的,那都是西安城中的人物。
赵博伦和周继培他们早就想着要与小康公公套套近乎,如今,人坐到了旁边,自然免不了一阵寒暄,很是热乎。
齐慎见了,便是安了心,转过头去,望向身边顶着盖头,静静站着的人儿,轻轻掐了她手背一记,然后,便是笑着挪开了手,转而重新挽住了红绸。
谢鸾因还在愣神的,冷不丁被他掐了一下,瞬间回神。那一掐,自然不怎么疼,但却好似带着几分道不明的别样的意味,谢鸾因的脸,便是被红艳艳的盖头也染得沾染上了两分艳色。
红绸轻扯,流萤已经扶住了她。
一时间,听着喜气洋洋的唱调,在满堂宾客眼前,一会儿转这儿,一会儿转那儿,一会儿深深拜下,一会儿又站直身子。
头上的珠冠压得她脖颈有些疼,而这堂里人多,哄笑声声中,也是闷气,谢鸾因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一只牵线木偶,随着指令,晕头转向地动作着,至于脑中,已是一片空白。
直到听见那一声“礼成,送入洞房……”她最先的反应也是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待得被流萤和喜婆一左一右搀扶着出了喜堂,她才后知后觉地想道,这喜堂进去出来的工夫,她就当真已从谢氏女,变成了齐家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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