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们谁不知道,若非要事,谁会在这个时候,这么不识趣地来打扰他们。
何况,听那声音,好似是他身边那位彭大人,印象里,那可是个老成持重的,若非必要,自然不会这般行事。这么说,定是有他不得不来报的原因了。要事?谢鸾因眼中闪过一缕精光,会是什么事?
谢鸾因能想到的这些,齐慎自然也能想到。
起身将随手脱下扔在地上的外衫拾起,披在身上的短短时间里,他已恢复了一贯的沉稳,回头对床上的谢鸾因道,“也不知几时回来,你若困了,便先歇着,不必等我。”
交代完了,这才大踏步出了房去,反手掩上门,倒是什么都没说,谢鸾因转头时,刚好瞧见门上印着的两个影子走离了门边。
齐慎这一走,便直到三更才回。
明明该是累得不行的,可谢鸾因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喜帐顶,然后,默默数着时间。
直到,房门被轻轻推开,齐慎几近无声地走进屋来。
“还没睡?”四目相对,他停顿了一下,才问道,很是平淡。
可就是他方才的那一下停顿,却是让谢鸾因的一双眼闪了闪,然后,便已是从床上坐了起来,“有什么事吗?”她还记得,他曾说过的,只要她问,他便不会瞒她。
这回,齐慎倒是没有停顿,一边将外衫脱下,挂在门边的木架上,一边答道,“我从前的一位同袍知道我今日成亲,所以,特地赶来讨杯喜酒喝,谁知来得不巧,喜宴已是散了。但我们确实许久未曾见过,是以,我便去陪他喝了两杯。”
说话间,他已是走到了床边,翻身便是上了床。
谢鸾因下意识地将身子往后一退,直到背贴着墙壁,却是瞠圆了一双杏眼望着他。
齐慎这会儿却是没了逗她的心思,抬手便将喜帐放了下来,床上的光线,登时便是一暗,连带着他的一双黑眸也暗了许多,便越是让人觉得晦暗不明了。
“好了,今日折腾了一整天,怕是累了,现下也是晚了,快些睡吧!”说着,竟是合上了双眼。
反倒是谢鸾因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早前分明怎么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改了主意?
正胡思乱想着,眼睛骤然便被一只大手遮住了,眼前一片暗,耳边却是他无奈中带着警告的嗓音,“睡觉!再胡思乱想的话,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他的嗓音压得极低,谢鸾因却好似听出了当中的认真,不敢去细想他要怎么个不客气法,便连忙闭上了眼睛。
感觉掌下,那不安颤动的眼睫毛,像是刷子一般,轻轻扫过他的掌心和指腹,齐慎有些无奈,挪开了遮住她眼睛的手,转而放在她头顶,像拍小狗一般,拍了两拍。叹息一声,带着两分没奈何,“乖!睡觉!”
而后,不知是为了让她安心还是怎的,他竟是一个翻身,背转了过去。
谢鸾因瞠圆一双杏眸,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半晌。直到听见他微微的鼾声传来,他是睡着了?有些不敢置信,但好像是事实。
这个夜晚,与她想象当中,全然不一样。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