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慎点了点头,他虽人在西北,但不代表他的目光就只盯着眼前的弹丸之地,只盯着鞑靼人。只是,南边的倭患,他是鞭长莫及了。
“朝廷年年都说花费了巨资剿倭,可那些倭寇却是一直猖獗。我们离得远,未必能真正知悉那边的情况,可是白家人必然再清楚不过。”
齐慎目光一闪,陡然间有些明白了,猝然抬起头,望向她,谢鸾因倏忽一笑,笑中带着两分狡黠,一丝得意,“你可知,白家以为李老夫人祝寿之机,将各房出色的子孙,皆一并送来了陇西?”
听到此处,齐慎即便心中已是有了猜测,心下,还是不由得“咯噔”一沉。
抬眼间齐慎面沉如水,谢鸾因便知,他已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沿海一带,倭患难除,情况,怕是不妙。江南年年水患,西北,鞑子虎视眈眈,略商……大周,怕是要乱了。咱们,也该好生为将来做做打算了。”
谢鸾因这话说出之后,齐慎便陷入了沉默,知道他听进去了,谢鸾因便也不再相逼,轻手轻脚地出去,往厨房去看今日晚宴筹备得如何了。
回来时,齐慎已是不在,听莲泷说,临走时,让人去扶花院请了许先生往外书房去,知道他是与许先生商量要事去了,谢鸾因便也不再多想。
齐慎大抵还惦记着她喜欢吃寒瓜,这回回来时,给她带了一些。
她让丫头们挑拣了几个好的,用篮子装了,让一个婆子拎着,带着流萤,亲自送到了扶花院去给许家人尝鲜。
许臻被齐慎请去了,许家的长子,也随着一道,只有许家母女在。
见谢鸾因得了好东西都惦记着她们不说,还亲自送了来,许家母女自然是感激涕零。
几人在花厅中分主次坐下,倒还算得亲热地说了一番话,谢鸾因才推说还要看着一会儿宴席的事儿,又盛情邀请了这母女二人一回,这才辞了她们,从扶花院出来。
回了主院,齐慎还没有回来。
夏日的午后,知了在树上懒洋洋地叫唤着,直叫得人心头烦闷。
谢鸾因掩唇打了个呵欠,昨夜,几乎没怎么睡。等到齐慎完事的时候,怕是已五更过了,虽然睡到了日上三竿,她还是觉得困。
左右也无事,齐慎也还没有回来,谢鸾因便放纵自己歪在卧榻上,补补眠。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骤然听见廊下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那重重的靴子响,是齐慎的脚步声。
她缓缓睁开眼来,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那脚步声,便已进了房,还带着齐慎爽朗开怀的大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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