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时,齐都使亲自送了回衡阳祭祖的齐夫人出了城门,在马车前依依惜别,直到马车走远,再瞧不见了,齐都使这才在属下的劝诫之下,回了城。
第二日,便是立刻动身又回边城去了。
竟似专程赶回来,只为送齐夫人的。
齐大人与齐夫人成婚已近一载,虽然聚少离多,但还真是伉俪情深,羡煞旁人呢。
却没有人知道,那个被旁人羡煞了的齐夫人却是在当日日头正当中,暑气正盛时,坐在一辆普通的青帷马车上,悄悄出了城门,为怕惹眼,齐慎甚至只将她送出上房,连马车也没有看见她上。
奈何,谢鸾因连抱怨也没得资格。
马车一离了城门,便开始疾驰。
那马车本就比不得平常坐的舒适,减震功能极差,速度一快起来,人在车厢之中,上下颠簸,一个不好,头顶直接就跟车厢顶亲密接触了。
谢鸾因却好似半点儿不受影响一般,只是拧着眉沉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夫人,喝杯茶吧!”等到马车行得稍微平缓时,流萤悄悄松开了一直紧紧抠在固定在车板上的小桌的手,轻轻松了一口气,赶紧给谢鸾因倒了一杯茶。
谢鸾因接过轻啜了一口,然后,又是靠着车厢,竟是闭起了眼睛,也不知睡着了没有。
流萤苦笑了一下,也只得安静地缩在一边,随着马车的颠簸,身子不受控制地上下左右晃动不止,只能紧紧抠住近旁的小桌桌腿,这才能勉强不被撞到车厢上。
不过……流萤恍惚间有了一个觉悟,这一趟,怕是绝不会好过了。
不得不说,流萤的觉悟还是挺高的,只是……等到几日过后,摸着几乎被颠成了两半的屁股,流萤却已是欲哭无泪到连夸自己一句的力气也没有了。
一路上舟车劳顿,谢鸾因半点儿胃口也没有,草草喝了半碗粥,那个叫坤一的侍卫首领已是被流萤请来了,她便是推开了面前的粥碗,轻声道,“早前你收了一封传书,有何事?”
齐慎手底下,有专门侍弄信鸽的能人,很多时候,都是飞鸽传书,倒也很是方便,虽然谢鸾因觉得有些不太保险,不过,这方面,齐慎应该比她思虑周全,他既然敢一直用这法子,想必自有其确保周全的手段,那她便也不多言了。
方才倒是瞧见了坤一放飞了一只信鸽,从信筒里取了封信,看过之后,眉心悄悄蹙了蹙,可知,并不是好消息。
谢鸾因从瞧见那一幕时,心中便已是有了疑虑,只是到了此刻,将人叫到了面前,才开门见山。
那坤一似是没有料到夫人叫他来,是为了问这个,但不过也只是略沉吟了一瞬,便是道,“那信是大人亲自所书,无非是叮嘱属下等务必要提高警惕,千万护得夫人周全罢了。”说着,还怕是谢鸾因不信一般,从胸口处掏出一纸信笺,便递了过去。
谢鸾因倒是不客气,接过去后,很快展开看了一番,倒果真是齐慎的字迹,信上的意思也与方才坤一所回没有出入,不过……谢鸾因杏眼微微一闪,“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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