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方才,她三哥还不是一眼便认出了她。
方才,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瞥,她却跟那群女人当中好几个熟人打了个照面。
别人也就罢了,文恩侯夫人,那可是从小看她长大的长辈,那闵静柔,她们从前可是有过节的,她那时可是恨毒了自己,还有……芊芊,曹芊芊。
她从前最为亲密,犹如亲姐妹一般的闺中密友。
就算能瞒过别人去,又如何能瞒过她?
谢鸾因伏倒在地上,一时间,心中已是思绪百转,深深地懊恼起自己的莽撞。
她这次的心态真是不太好,怎么能因为心绪一时不稳,就忘了身处何种境地,闹出如今这样的祸端来?
懊恼过后,心思却是飞快地转动起来,该如何脱身?
方才出声斥责的,不是旁人,恰恰就是此间主人,宁王妃。
边上,一个与她相熟的妇人低头一看跪伏在地,好似被吓得不轻的小丫鬟,见她身上服制并非宁王府的,便猜到怕是哪家不懂规矩的小丫鬟。
目光闪闪下,忙打起圆场道,“王妃娘娘莫要动气,不过是个不懂规矩的小丫头,来了王府,一时敬畏,所以露了怯,想必已是得了教训,王妃娘娘就不要因为她,坏了大伙儿的兴致了。”
“是啊!王妃娘娘……不是说,王府的花房中,有一棵早开的玉翎管么?还是快些带我们去瞧瞧吧,我可从未见过这般早开的菊花,好奇得很呢。”再开口的这个声音,谢鸾因很熟,正是文恩侯夫人,徐子亨的母亲冯氏了。
她这打圆场的话,虽还算圆得过去,却是引得有些人奇怪地瞄了她一眼。
这文恩侯夫人自从数年前,定国公府出事后,也不知是怕被牵连还是怎么的,便开始夹起尾巴来做人了,就算她的长姐是德妃娘娘,她也没有半点儿的松懈。
平日里,便如同那锯了嘴的葫芦一般,几巴掌也打不出一个屁来,今日,怎的却转了性子?
不过,奇怪归奇怪,德妃娘娘的面子却还是得顾及的。
因而,便有人帮衬着道,“是啊!王妃娘娘,带我们去看看,也好向贵府的花匠取取经,来年就算没福分如王府这般养出一株早开的玉翎管,就算是养出一盆早开的野菊花,那也是好的呀!”
众人听罢,皆是笑,笑声中,倒是冲淡了许多闷气。
宁王妃自然不好再揪着不放,冷冷瞥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人道,“既然诸位夫人太太为你求情,今回,我便暂且饶了你。本也不是我府上的人,我也不便多管,只你这规矩不行,终有一日,害人害己,自己回府后,禀过你家主子,就说,是我说的,去领个罚,长些记性。”
“多谢王妃宽恩。”谢鸾因连忙伏在地上谢恩,刻意将嗓音压得低了几度。
眼中,却已经隐隐泛了潮,表婶果真是认出了她。是啊,又如何能瞒得过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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