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腻歪了一回,谢鸾因这才道,“方才见你心情也不错,有什么好事?”
“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不过,你若是听了,必然高兴。”齐慎笑道。
“哦?是什么事?”原本懒洋洋趴在他胸口的谢鸾因猝然弹坐起来,一双杏眼灼灼望向他。
齐慎笑笑,抬手,将她散落下的发丝顺到肩后,“江南那边传来的消息,你不妨猜猜?”
“江南?”谢鸾因一愕,杏眼继而便是亮起,“难道是阿亨?难不成阿亨他”
齐慎点了点头,“文恩侯世子已是平定了江南民乱,如今,正在班师回朝的路上。这回,立下大功,回朝之后,想必便是平步青云了。你可高兴?”
“自然是高兴的。”谢鸾因道,只笑容中却带了两分怅惘,对上齐慎狐疑的视线,她不由失笑道,“我只是想着,阿亨从小到大,最是个没心没肺的。他嫌文人迂腐,武将粗鲁,不喜文,也不重武,更不耐烦应付俗务,他说过,他这辈子,只想做个富贵闲人,可是谁能想到,他如今却担起了肩上铁责?长大了可这长大,从来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傻丫头。”齐慎抬手拍了拍谢鸾因的头顶,“这个世道已然乱了,哪里有真正长久的富贵安稳?你该为他高兴才是,如今的他,已是慢慢强大起来,即便有朝一日他也有力量护住自己,护住文恩侯府,这样,不是很好吗?”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想岔了,这确实是桩好事。”谢鸾因的心绪果真好了起来,是真正想通了。只是“江南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朝廷又是大损元气,皇帝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再兴兵事吧?”
谢鸾因虽是这般问着,语调却难掩一丝忧虑,洪绪帝此人,还真是有些不好说。
“但愿如此吧!”齐慎叹道,显然心中,也是与她一般无二的忧虑。
因为提及此事,两人的好心情都有些受影响,不约而同沉默下来。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刚从宫里受赏回来的文恩侯世子徐子亨这会儿却是提了把剑,面色铁青到几近狰狞地闯进了豫王府的门。
“都给小爷滚开!”前路被豫王府的护卫重重拦住,徐子亨抬手,便是抡剑往身旁的木桌用力一砍,那木桌瞬间便是缺了一个角。那些护卫被吓了一大跳,却不敢轻易让开,今日,这位小霸王分明就是来者不善。
按说,从前,文恩侯世子与他们家王爷好得就跟一个人似的,也不知何时开始,因为何事就突然反目为仇了。今日,更是提了剑,凶神恶煞地找上门来,这位徐世子近日可是风光,平定了江南乱局,立下了大功,听说,方才在朝上,陛下将他好一顿夸,给了他一个五军都督府副都督的实职不说,更有大批的赏赐下来,足见陛下对他的信重。虽不知他为何上门来,不过,若是让开,那就是失职,却也不敢得罪了这位御前红人,一时间,就只能僵持着。
“住手。”身后,一声喝令,石桉快步而来。到得徐子亨跟前,抱拳与他见礼道,“世子,殿下在书房相候。请!”说着,已是一摆手。
徐子亨哼一声,到底暂且将那长剑收了,不用石桉引路,便是径自大踏步朝着书房而去。
书房中,李雍正燃了火炉煮茶,徐子亨到时,他连头也未抬,只是轻声道,“你来得正好,我这茶,刚刚煮好,你”话未落,便因一声“哐啷”声,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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