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雍下意识地望向谢鸾因,她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一股邪火从心肺间窜起,他很想斥责坤四多管闲事,甚至给他一顿好打,奈何,他最后却不得不含糊地“唔”了一声。
坤四立刻领命而去。
这时,谢鸾因才走了过来,递给了石桉一个瓷瓶,“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比你用的那个收口子快。”
石桉望了一眼李雍,见他只是沉默,没有反对,于是大着胆子将那瓷瓶接了过来,“多谢齐夫人。”而后,便是拧开瓷瓶,倒出里面的药粉为李雍裹伤。
谢鸾因冷眼看了片刻,便是扭身欲走。
“你一定觉得,我很可笑,是不是?”身后,却是骤然传来一声诘问。
谢鸾因驻了步,回头望去,见李雍半垂着头,一张面容半隐在阴翳之中,看不真切,却并未看她。
谢鸾因只是挑了挑眉,未作言语。
李雍却是忍不住了,咬牙抬起头道,“我带了你,带了那么些兵,从西安往隶州去,就是为了给齐慎找麻烦,可不过才在半路,就被这些不知何处冒出来的刺客大挫锐气不说,还弄得狼狈不堪。可齐慎呢?却是百姓口中的大恩人,眼中的大英雄,偏我还不服气,不甘心,想着要与他一争高下,在你看来,是不是特别可笑?”
“豫王殿下,你我之间,早在你领旨迎娶芊芊之时,便已一刀两断。仅剩的一点情分,也被前些日子在京城时你的所作所为而磨灭得涓滴不剩了,殿下委实用不着与齐慎比个高下。”
“不过,有件事,殿下倒也没有想错,在我眼中,你不如齐慎之处确实良多。别的且不说,就说作为男人,作为丈夫,你便远远不如他。因而,殿下莫再想些什么不可能之事,你知道我的性子,我没有换丈夫的打算,那么,无论他是生是死,都是他,不会改成旁人。”
说着,她也不顾李雍的脸色,举步欲走。
却又在走时,想起了什么,停下步子道,“对了!殿下若是当真有着男儿担当的话,应该好生想想,今日的刺客,究竟是何来头。还有,这一路所见,难道就没有对殿下有一丁点儿触动?你可是堂堂大周的王爷,可为这大周的黎民百姓做过些什么么?”
说罢,她对李雍铁青的脸色视而不见,扭头便走。
迎面,刚好瞧见快步而来的坤四,主仆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错一瞬,坤四停步,拱手行礼,而谢鸾因却是脚下未停,目不斜视,与他擦肩而过。
而他,等到与谢鸾因错身,便快步到了李雍身边,回禀道,“前方一里之外,便是岔路,一条往隶州,另外一条是往陕西行都司的。”
瞧见谢鸾因走近时,坤一便是快步而来,拱手见礼。
谢鸾因淡淡点头,“事情可都办妥了?”
坤一点头。
谢鸾因的眼角便是往身后轻轻一个回转,“你猜猜,前方的岔路口,咱们的督军大人会捡哪条路来走?”
坤一敛下眸子,没有回答。
谢鸾因却是倏忽笑道,“这回,却是未必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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